――“萧琨玉, 这一幕,熟悉么?”
几秒过后。
白纤眼中的恨意一点点褪去,染上迷惘, 然是慌乱。
她遽然松开手, 那沾上血液的银簪跌落在被褥上。
她又仓皇拿自己的裙裳为他捂住伤口。
那血流得快, 很快渗湿了她的裙裳。
她又转过头, 朝殿外急声喊:
“快来人!陛下受伤了!”
喊完的一刻,白纤霎时顿了下来, 她像是被什么震住,眼神定在那, 随后她被萧琨玉猝不及防抱住。
他紧紧抱住她, 似要与她融为一体。
他嗓音沉而沙哑, 似穿透了漫长的岁月,来到她的耳边。
“纤纤。”
纤纤, 纤纤。
他不断地喊她。
白纤眼睫陡然颤动, 她整个人埋在他的怀中,呆呆的,最后她很轻地“ ”了一声。
萧琨玉止声, 他缓缓松开她, 双手捧着她的脸颊。
同一时刻,同一场景。
他的纤纤没有病倒在榻上, 身子安康,脸色红润,眸光熠熠。
白纤眼睫还挂着一滴泪,眼眸湿漉漉的。
太多场景在脑中冒现,像是过去的灵魂融入了如今的她,矛盾又融和, 她一时怔着,久久没有反应。
过去了多久。
她在梦里吗?
但是过去的一幕幕实在像是在梦里了,醒后一阵心悸后怕。
但如今的场景,又梦幻得不真实。
这世间还真有重头再来的好事吗?
他们各自相望着彼此很久。
最后白纤破涕而笑,露出贝齿,随后眉眼又拧成一团,瘪起了小嘴巴。
委屈又可怜。
她气息很轻很轻地唤了一声――“殿下。”
这让萧琨玉霎时僵住。
继而她又哽咽着说,“我……我如今是什么模样?”
“我的爹娘……祖父……秋棉可都还在?我是不是在做梦阿?倘若不是梦,可你怎么又给我弄流血了……”
她又摇头,按住他的伤口。
“……不是……不是我,我绝不会这么对你的,我爱你还来不及……对不起。”
往日萧琨玉维持的冷淡,全都在此刻崩解,他的眼眶染上了红色,捧着她脸的手轻微颤着。
他似是很艰难地开口,“纤纤。”
“一切还来得及。”
“这不是梦。你的亲人都还在,”
“……你也是。”
“可你怎么……如今才记起我?”
“我独自念着你好久,可你怎如今才想起我?”
张公公同秋棉匆忙踏进来,原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然就看到原本又闹矛盾的两人紧紧纠缠在一起,忘我地亲吻着彼此。
……
秋棉觉得有些奇怪。
她家小姐最近老是盯着她看,还时常看着她不一会朝她露出笑容,可过一会又泛起了泪光。
一会笑一会又要哭。
怪让秋棉摸不着头脑的。
她还想小姐最近身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以致小姐这般反常。
于是她每日都要问上个千百遍,“小姐哪里不舒服了”、“不适要说阿”、“此刻小姐感觉如何”……
小姐还有一处反常的是,她突然就跟陛下情投意合了,甚至整日同陛下黏在一块,脸上笑意不断,让旁人看着也不禁感到开心,一看就是……
糟了!秋棉一拍手掌,定是谁给她家小姐下了迷魂药!
于是她霎时推开殿门,大声一喊――
“小姐!你可是……”
秋棉一下止住声,睁大眼睛就这么看着陛下摁着她家小姐,白纤小小白白的脚丫子在他腰间晃,面容被陛下的身躯遮挡着,看不见,陛下则亲吻着她家小姐的……
可他们被她这般突然的动作打断了。
“……奴婢不是故意的。”
秋棉立即风风火火退下,并关好殿门。
她缓了一会,跟站在一旁的张公公说。
“张公公,奴婢觉着……皇后娘娘和陛下……这……嗯……”
张公公表情十分淡定,似知道她接下来要说的言语。
“这还不算什么。”
又看向她,“你还没见过更……咳,放宽心,”张公公表情一换,斜着眼瞅了秋棉一眼,又眯起眼睛,面上乐呵呵,搓了搓手。
“咱们皇宫也应当快要迎来喜事了……”
-
自从答应为萧琨玉办事后,到此之前,贺易行觉着还没什么问题。
直到他们来到了西城。
他们要让他穿上女子裙裳,涂那膏泽脂香,贺易行不干了。
“你们这是在羞辱我!”
贺易行觉得他堂堂八尺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