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奕一颗心立刻提起来了,对上四贝勒的目光,她后背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她要怎么说,说以前见过吗?
要是四贝勒接着问是在哪里见过,见过的人是谁,然后派人去查证发现没有这回事,自己不就露馅了?
耿奕的心里转了好几圈,面上不显,只能装糊涂了:“回爷的话,妾也不记得在哪里见过,只记得要这样做。不过还得大夫点头才行,免得这办法不好使耽误了爷。”
福晋看她忐忑不安的模样就开口道:“想必耿格格是进府前,家中长辈曾有这样的事才记住了,当时年纪小恐怕没记住多少。这不是耿格格关心爷,愣是只记住了怎么治好的法子。”
四贝勒轻轻颔首,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没继续刨根问底:“大夫觉得没问题,那就试试。”
老大夫摸着胡子道:“老夫以为可以一试,不知贝勒爷可否让老夫回头再来府上瞧瞧这做的圆枕,以及贝勒爷后来恢复得如何?”
福晋特意让人请的这位老大夫平日也给不少官员们看诊,他们大多也是伏案久了,后颈都不大舒服,放血的效果说实在并不算好,要是有更好的办法,老大夫医者仁心,自然想要造福其他人。
四贝勒当然不会拒绝,点头道:“可以。”
老大夫拱拱手:“多谢贝勒爷,老夫回头再来叨扰了。”
他一走,福晋见耿奕还呆呆站在原地,赶紧催促道:“耿格格先回去吧,几个针线丫鬟等会就过去。”
耿奕一听,立刻行礼后麻溜跑了,再留下来鬼知道四贝勒还会不会继续追问什么。
四贝勒看着耿奕跑得飞快的身形,越发跟个胆小的兔子一样,不太高兴道:“她这是跑什么,刚才不是挺胆大利索的,这会儿才知道怕了?”
福晋笑道:“刚才耿格格是担心爷才如此,平日就是这性子,爷不也知道吗?”
四贝勒想了想确实是,这位耿格格进府后确实不大爱出来走动,胆子小,说话也细声细气的,第一次侍寝的时候小脑袋一直低着都不敢抬起头来。
因为侍寝的次数太少,他对这位耿格格的脸印象都不太深刻,实在是她总不抬头,怎么看啊!
不像能说会道的李格格,侍寝之前她的小嘴就叭叭个不停,省了四贝勒不少事,都不用找话题,只需要“嗯嗯”两声附和一下就好,她就能一直说下去。
至于在耿格格那边,四贝勒也不可能主动找话题,两人就沉默坐一会就开始,到结束都不会说几句话,今天算是两人对话最多的一次了,可能之前说的话加起来都没今天多。
四贝勒隐约觉得今天的耿格格有些不同,变得活泼了一些,却还是紧张无措的样子,好像又还是原来那个,很快抛诸脑后了:“李格格骄纵了些,福晋很不必顺着,让她禁足三天吧。”
最后这句话他是对着身边的苏培盛说的,后者应下后就悄然无声出去吩咐了。
福晋心里烫贴,李格格哪怕再是受宠,在四贝勒这里也是越不过自己去的。
哪怕只禁足三天,这惩罚并不重,却足够让李格格丢脸。
耿奕前脚回去,后脚两个针线丫鬟就来了。
圆枕不难做,就是选隔热好一点又皮子软一点的,避免四贝勒脖子枕得不舒服找她的麻烦。
里面放艾灸的话,不隔热那就要烫着了,他肯定也要找人麻烦的。
耿奕只觉得这活烫手,直接交代几句让两个针线丫鬟苦恼去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想着库房那几块布料,肯定不会有适合的,后脚廖嬷嬷过来领着两个针线丫鬟去贝勒府的大库房挑布料,说是福晋的吩咐。
耿奕连连道谢,多得福晋想的周到,不然她去哪里找适合的布料做圆枕?
来的廖嬷嬷人长得严肃,板着脸从来不笑,说话行礼都规规矩矩,跟标尺一样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看着跟机器人一样。
看如玉跟鹌鹑一样规规矩矩站在原地都不敢说话了,就知道廖嬷嬷什么都不用说便足够让人胆寒。
耿奕却觉得这位廖嬷嬷跟她奶奶很相似,人是严肃一点,其实心肠不坏。
廖嬷嬷问清楚耿奕描述的料子,亲自去开了库房,挑了几样布料送过来让她看看:“耿格格瞧瞧,这料子轻薄隔热还凑合,这料子要厚实一些也软和,另外这个料子在两者之间。”
她还让耿奕亲手一一摸过,又让针线丫鬟剪了一块,把手炉放进去,再把掌心隔着布料看看烫不烫手。
两人轮流试过后,淘汰了其中一块,另外两块却有些犹豫,毕竟感觉都差不多。
耿奕索性问道:“廖嬷嬷,爷总不会只用一个圆枕,平日要清洗替换,不如就索性做两个?也能让爷看看更喜欢哪一种,还能叫人用一样的布料多做两个。”
谁知道四贝勒喜欢什么,要不喜欢还得另外做,不如一次性做两个让他选了。
要都不喜欢的话……反正脖子疼的人不是她,管它呢!
廖嬷嬷微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