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
视线只在女先生身上停留短暂的一瞬,便走到了夏宁身边,同他生冷的脸色不同,语气温柔着问道:“出什么事了么?”他仔细端详了眼夏宁的脸色,“瞧着也不太好看,可是身子不适?”
夏宁缓缓摇头,笑容浮在嘴角,轻轻浅浅的一层,“不是我的事,而是孙先生说寻您有事。”
“孙先生?”耶律肃重复了一遍名字,语气疏离。
听着像是一时半会儿都不曾想起来是谁了。
他……
完全不记得自己是谁?
而坐在椅子上的女先生眉心狠狠颤了下,绞着的手绕的生疼。
须臾后,耶律肃才哦了声,侧过身,视线冷漠的看向女先生,语气冰冷,像是凝结了霜寒,“何事?”
女先生绷直的后背晃了晃。
“是……关于欢姐儿的……”她极力稳住自己的语气,可男人冷冽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令人不寒而栗。
“雪音。”耶律肃唤了一声,“仔细问一问有何事,问完后送出去。”
雪音现身,屈膝应道:“是,将军。”
“还有——”他语气陡然凌厉,“将军府不是随意能出入的园子,今日不当差的人为何会出现在院子之中?去门房一一询问清楚后再报上来,若无特殊缘由,一律按疏忽渎职处置。”
“奴婢遵命!”
雪音应下后,走到脸色煞白的女先生面前,“孙先生,请随我出去罢。”
女先生尝试了几次后,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若说,她曾经因‘将军夫人’缠绵病榻,将军请她入府当女先生,起了那么一丁点的心思,甚至以为……自己能再一次飞上枝头变凤凰。
这等杀伐果断、令人敬畏的男人,却偏偏对一个女子温柔浅语,他匆匆赶来时,眉间的担忧昭昭,观之,那个女子不心动?
可今日过后……
她却连靠近都不敢靠近将军府里。
将军的眼神实在骇人……
在女先生离开后,耶律肃再一次向夏宁确认,“当真没有不舒服之处?”
夏宁不紧不慢的瞥了他一眼,薄唇轻启:“有。”
男人立刻追问:“何处?”
她缓缓站起身,手指抬起,轻轻点在男人的胸口,“这儿。”
耶律肃眉间的紧张才松缓了下来,眼神无奈的看她,“阿宁,不许玩笑。”
手也抬起,将要将她的手一同摁住。
夏宁先一步抽了回去,嘴角嗪着漫不经心的笑,“将军府的规矩甚严,若无将军授意,有人怎会进的来?且还能如此顺利的走到我的世安苑之外?将军这般默许,不就是想让人看在眼底急在心底,”她莞尔一笑,粗看是温婉动人,细看却是揶揄,“如您所愿,可不就得心口不适么。”
“我这儿倒有一味药,专治心疾。”男人语气认真。
“可别同我说是护心丹——”
身子被拥住。
张启的唇也被堵上。
深浅试探。
气息沉重湿濡。
依依不舍分开时,耶律肃将人按在自己胸前,嗓音沙哑,“是我疏忽,这才让人有了可乘之机。”
这个男人,愈发让人心软。
甚至连苛责都不忍心。
夏宁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我也没有生您的气,只是……不曾想过,自己也要面对这些事情,不适应罢了。”
她生性温柔。
那些刚硬冷漠,也不过是被生活所逼。
她待女子素来温柔。
却不想有一日,自己也要成为赶蜂驱蝶的人。
这种行径,令她不适。
耶律肃抱紧了她,沉声:“今后不会再有了。”
夏宁的手撑在他胸膛上,支开身子,挑眉:“当真?”
耶律肃无奈,眼神宠溺的笼着她,“何时欺过你?”
说到“欺”这个字,夏宁可就来了兴致。
她复又贴近,语气难辨真假道:“如何算欺?欺负?欺骗?先不论欺骗之事,单是欺负您可没少欺负人。刚到京郊小院那会儿言语欺负人家,后来又粗鲁欺负我,再后来还打了板子罚跪罚抄,这些事情,我可都一一记着呢。”
在她的咄咄逼人下,耶律肃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多少年前的旧事,无须再提。”
夏宁喔了声,眯起眼,“旧事不提,那就提些新鲜的,您昨晚——”她咬着娇媚的尾音,“还欺负人了。”
雨势愈大。
连天色都暗沉下来。
隆隆雨声,似乎能掩住人的声音。
“昨晚又是谁哭着不肯松开,嗯?”男人垂首,压抑着微热的气息。
女子闻言,娇羞侧目。
欲说还休。
艳色绽放,候人采撷。
从欺字,到欺字。
心思早已变化。
唯一不变的,仅有一片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