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所有江豚巡护队的队员们都听到,在江豚巡护队活动基地中,队长江安和郑宁、许博远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我说了,我这里不留你们,你们想去哪儿去哪儿,这是你们的自由!”
“不可能!江叔,咱们讲事实摆道理,江豚巡护队能成立,我们在前期是不是做了很多工作?这一点你要承认对吧?正式的队员证明我们都没有找你要,所以你更不能……”
“我不和你们讲道理,我不听你们的道理,你们的道理在我这里都不是道理!”
“江大叔,算我求您了,您能再考虑考虑吗?我们真的不想……”
这天正午,骄阳正好,院子里传来的争吵声却时高时低,队员们逐一从沉睡中醒来,可终归是没有一个人完整地听出他们到底在吵些什么。
但所有人都知道的是,这一天的江安态度坚决,必须要郑宁和许博远离开兴旺村,离开江豚巡护队,并明确地表示了,这里没有他们的位置。
确认了这一个关键信息之后,队员们中间有些人的心中,不由得一阵恶寒。
狡兔死,走狗烹?那句古语就是这么说的吧?
他们都知道,在江豚巡护队成立的过程中,郑宁和许博远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可老江给大家都发证书以及证件的时候,却没有郑宁与许博远的份;到如今就连巡护渔船都已经下水工作了,老江却把郑宁和许博远赶出了江豚巡护队。
参加江豚巡护队的人们,都不是为了钱而来的。这里不是事业单位,更没有编制,更多的则是公益属性,如果为了钱,他们早就去做别的事情了。
可如今,老江赶走郑宁和许博远的举动,是不是为了钱呢?
是不是相关部门已经把补助批下来了,而老江是为了贪图两人份的补助,才做出了这种事情?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以后,老江会不会对他们做同样的事情?
没有人知道真相是什么,也没有人多余地提出这件事,但这件事,终究还是在队员们的心中埋下了根须,就好像重影一般的闪现在他们的眼前,让他们很久都没有忘记。
吵架发生的这一天下午,有醒着的队员们看到,先是许博远拿着自己的行李怒气冲冲地冲出了老江的小院,站在了村子里的路上,而后就是郑宁拎着自己的行李,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去,跟着许博远一同离开了。
这个过程中,老江没有露面,没有人看到老江,他好像在这个院子里销声匿迹了一样。直到晚上,又一次巡护队工作的时候,老江才带着一张疲惫的脸,招呼着队员们离开了巡护队的基地。
从这天开始,老江虽然神情暗淡,但他的工作热情似乎更加高涨了。整个江豚巡护队似乎都被老江的工作激情所带动,每个人的情绪甚至都有些亢奋了起来。
但郑宁与许博远的离开,仍像是扎在他们心头的一根刺一样,无法拔出。
也就是在这天晚上,江豚巡护队在江面上,发现了第一批违规捕鱼的渔船。
那时候,老江正开着渔船带着江豚巡护队的队员们,从上游向着下游开去,巡查他们常规巡查的水段。夜色浓如墨,江面与江岸上甚至都没有一丁点的灯光。
可也就是在这如墨一般的夜色当中,先是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传来,而后是细微的搅水声音传来,紧接着远处就出现了模糊的渔船的身影。
当时,是船上最年轻的那个小伙子率先发现了江面上的异变,他大呼小叫地喊着众人来看。老江迅速地赶到了船头,迎着夜色他向前看去,终于看到了那一点点微光逐渐扩大,渐渐地成为了船的样子。
起初,那光只是微弱的一个点,而后就仿佛是被石子击打的水面一样,迅速晕染、扩散了开来。到了这个时候,如果还不知道那是什么的话,老江就实在是一个太不专业的渔民了。
远处,四艘渔船组队,自下游向上游,缓缓地行驶着。渔船一般都是单独作业,如果出现了两艘及以上渔船的协同作业,那几乎就是使用“绝户网”的编队了。
想到这里,老江的心中不由得一紧,又是一凉,他想着,这些人实在是太狠毒了。
“绝户网”在渔民当中,是一个大家都知道但却都心照不宣的东西。那种捕鱼网因为十分巨大,所以往往需要多艘渔船协同,才能彻底地把一片水域的鱼类捕捞殆尽。而之所以有这个名字,就是因为其中的网格极细极密,几乎是除了鱼卵之外,绝大部分尚未发育成熟的小鱼都逃脱不开。
“迎上去!拦在他们面前!”
想到这里,老江大喊出声,招呼着那个刚刚被他教会开船的年轻人开着船迎上去,想要拦在那四艘渔船的对面。
那个刚刚学会开船没几天的年轻人,心理素质并不是多么稳健,再加上夜色浓郁,再加上第一次遇到违规作业的渔船,他心中紧张之下,不由得操作失误,竟然操纵着渔船直直地向着前面的渔船编队撞了上去。
随着“砰”的一声响动,碰撞的发生并没有预期严重,但老江的渔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