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振开,十年磨一剑。
他觉得卫惠民这样表里不一的伪君子在工作方面一定会存在问题,这些年一直在收集他渎职、违规违法的证据,最开始的时候他工作毫无破绽,可后来自行车供应紧俏,他开始给人批条子供应车辆,对方会给一定好处,一次两次之后,他便一发不可收拾。
要是在运动中,卫惠民舅舅在革.卫会风头正盛,即便手握证据也未必能扳倒他,可现在革.卫会改成人民政.府,卫惠民舅舅这些在运动中获利的投机分子早已成为没有实权的边缘人物,
林振开看时机成熟,将收集来的证据一式两份,一份匿名递交到机械厂的上级主管单位商业局,另外一处直接送到郑厂长处。
郑厂长看着手下这些清晰明了的违法证据,马上展开对卫惠民的调查。
就在林振开静候佳音时,院里先热闹一次。
起因是院里最关注许送秋跟卫惠民两口子的是花小兰,她早就发现许送秋跟某个男人来往密切,并且他们儿子长得并不像卫惠民,明显长得像那个男人,因此她得出许送秋外遇生子的结论。
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花小兰激动得连续数天睡不着觉。
她不可能把这事儿憋在心里,但只是推测并不能确定,对怎么跟卫惠民说这件事她颇为犹豫。
若是卫惠民跟许送秋离婚,她愿意跟卫惠民结成半路夫妻,可这都是她一厢情愿,在她私下里把她的推测跟卫惠民说时,对方勃然大怒,说她造谣诽谤,还找了理由认为她工作失职,把她从轻松的宣传科调去看澡堂。
花小兰一是受不了这个气,二是她害怕卫惠民会对她不利,她势单力薄对付不了卫惠民,就想着找些同盟,郑厂长不让她在厂里闹,她就在大院闹。
周日大一早,大瓜就来了,许曼栀知道林翘肯定感兴趣,看大家都等着看好戏,就赶紧去邮局给林翘打电话,三个孩子也要看热闹,但林翘觉得他们没必要接触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儿,就让他们在家跟爸爸呆着,自己骑车就往大杂院的方向走。
她跟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几乎前后脚到,大杂院后院里已经挤满了人,连郑厂长都被请来了,不仅有大杂院的住户,还有好多厂职工闻风而来。
他们往人群里挤,占了个好位子。
风水轮流转,很难说现在不像当年的皮.斗会,只不过现在不采用暴力。
看着人都差不多了,花小兰直接放出劲爆消息,说:“郑厂长,我实名举报卫副厂长利用权力给人批条子收受好处。”
郑厂长觉得手下出这么一个人,他难辞其咎,花小兰非要闹他也拦不住,而且他必然要放弃卫惠民,不如就让花小兰把情况说清楚,洗脱他的包庇嫌疑。
卫惠民还不知道他私下里被调查的事儿,脸色青白:“花小兰,你血口喷人。”
院里人并不惊讶,有句话叫有权不用,过期作废,批条子这种事司空见惯,收受好处是一定的。
花小兰在各人脸上看了一圈,既然已经撕破脸,那自然要把她掌握说得清楚明白,她又说:“卫副厂长家里什么都有,电视、收录机、音响、手表都是进口的,就凭他们俩的工资根本买不了这些东西,都是他收受贿赂得来的。卫惠民长期给一个叫鞠四儿的人批条子,这个鞠四是私人卖自行车,他还是许送秋的相好,许送秋经常带着孩子跟他私下约会,许送秋,是不是?”
花小兰站在郑厂长旁边,盯着许送秋,许送秋这些年一直在压制她,现在才感觉出了口恶气。
许送秋急了,状若疯癫三步两步就冲过来想要让花小兰闭嘴,可她很快就被邻居给拦住。
郑厂长低斥:“让她说完。”
“你说要尽量多倒卖些自行车多攒点钱留给咱们儿子,这个咱们指的是你跟鞠四儿吧,不是指的你跟卫副厂长,那么你儿子是你跟鞠四儿生的。你儿子跟鞠四儿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是你的私生子。”花小兰看着众人吃瓜神色,说得畅快淋漓。
林翘自上次花小兰疯狂暗示她她就早就猜到会是这样,如最开始她的梦境,卫惠民没有生育能力,为维持颜面尊严,让自己媳妇跟别人的男人生孩子。
卫惠民可是许送秋费了好大劲儿抢来的如意郎君,这算是自食其果。
这个大瓜就更好吃了,吃瓜群众各个眼神亮晶晶的,议论纷纷。
周晓渡知道丈夫收集卫惠民犯法证据,但别的事儿林振开没跟她说,她津津有味地吃着大瓜,捏林翘的手:“你说她说的是真的吗?”
林翘看卫惠民一副颓相,脸色铁青,黄豆大的汗珠子都冒了出来,说:“肯定是真的。”
周晓渡哼了一声:“恶人有恶报。”
花小兰已经说嗨了,面对疯狂追打她的许送秋,边躲边大声喊:“郑厂长救我,这两口子不会放过我的,许送秋,你这个破鞋,你给卫副厂长戴了绿帽子。”
郑厂长也没预料到会有戴绿帽的事儿,看职工已经把卫惠民围起来问他到底有没有收,到底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