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段尸身飞起,还未落地,便化作草人。
甄道长心中一跳。
忽听背后一个声音响起:“在这里。”
甄道长转身一掌拍出,掌中阳罡汇聚,猛地轰出。
掌风落在地上,炸的泥土翻飞。
宫梦弼已经移形换位,躲开了他的一掌。
他拿出一个草人,上面贴着黄符:“甄道长,你猜我同你废话这么多,又是为了什么呢?”
“你的气机已为我所取了!”
他自狐尾上抽出一根赤色的狐毛,如同纤细的针,轻轻扎在草人额头上,狐毛针轻易穿透草人,自草人的脑后露出来。
“太阴戮魂!”
甄道长如遭重击,七窍中迸出血来。
一瞬之间,他只觉得魂魄被剐了一刀。
“啊!”甄道长摇摇欲坠,却伤而不死,“去死!”
阴阳二剑调转方向,再次刺向宫梦弼。
只是甄道长魂魄受了重创,这两剑便失了威风,被宫梦弼化风而去,躲开了这一击。
宫梦弼捡起地上的小金炉,塞到袖子里,道:“甄姓道人,本名甄无病,少体弱,久病患,药石度日。本该于二十岁得名医而痊愈,但十九岁时便入山中修道,六十岁挣脱死籍,如今八十有七。”
“你也算高寿了,甄道长。”
甄道长耳朵开始耳鸣,仿佛听到了尖细的狐鸣,眼中发花,看着宫梦弼身边似乎有数只狐妖蔑视着。
甄道长摇摇晃晃:“不可能!区区狐妖……我不会死。”
“我不会死!”
他摇摇晃晃地,朝远处逃去。
两柄飞剑落在地上震颤着,再也飞不起来。
宫梦弼取了一个装香丸空匣子,把飞剑塞了进去。
这两枚飞剑一红一白,只有食指长短,如同柳叶一般。
而后宫梦弼不紧不慢地跟在甄道长身后,看着他向阴阳观逃去。
忽然一阵风起。
赤甲小将卞飞虎和银甲小将卞飞熊落在宫梦弼身边,问道:“狐会,不将他抓起来吗?”
“不急。”宫梦弼露出一丝恶意,道:“跟着便是。”
“二位将军,阴阳二鬼可收拾了吗?”宫梦弼问道。
卞飞虎道:“阴鬼已经枭首,分形镇压。”
卞飞熊道:“阳鬼由聚阴旗镇压,不会有失。”
宫梦弼松了一口气,道:“那二位可随我一起去看好戏了。”
两个小将对视一眼,跟在宫梦弼身边,远远跟在甄道长身后。
甄道长五感崩坏,六识混乱,全凭一口法力强撑着逃往阴阳观。
他心中明白,既然那狐狸做了十分准备,再往山上去只会更加危险,反而不如阴阳观安全。
“我地窟下还有阴阳炼魂阵,我还有机会,我不会死!”
这个有机会,不是打败狐狸夺回阴阳二鬼的机会,而是活下来的机会。
甄道长一路逃回阴阳观,因中了太阴戮魂法,魂魄数次离体,都被他封镇窍穴,拘在体内,没有死去。
等到了阴阳观,晨星闪烁,几近天明。
甄道长一瘸一拐推开道观大门,道观中安安静静,好似空无一人。
他如同行尸走肉,浑身是血的走入静室,拧开了地窟的大门。
小道童和王老爷不知睡在哪里,始终没有出现。
甄道长已经无法思考为什么他们不在了。
他钻进地窟,如同疯魔一般提起最后一口气,走向地牢之中。
地牢中关着三十二个祭品,如今正该是用的时候了。
但走到地牢前,甄道长却呆住了。
地牢之中空空如也,三十二个祭品好似蒸发了一般。
“啊!啊!”
甄道长张嘴叫着,却说不出来,他浑浑噩噩跑向法台。
密密麻麻九十八具棺材排列着,看着就有一种肃穆的死亡的气息。
法台之上同样是空空如也,什么咒文、神像,尽数被抹得一干二净。
一个巨大的金蟾坐在法台上,胳膊撑着脑袋,正在打哈欠。
他身边,一个身着羽衣的少年和一个黑小子靠在一起打盹,听着脚步声,他们都被惊醒了。
甄道长指着法台,浑身颤抖着:“你们……妖孽……”
羽衣少年来精神,跳起来道:“你就是甄道人吧,你的事犯了,还不束手就擒!”
羽衣少年拉了拉身边的黑小子,小声道:“说好的,快说话。”
黑小子张了张嘴,声音也不大:“人我们救走了,邪神像和法台也捣毁了,你没有希望了,快束手就擒。”
甄道长一口血涌上喉头,喷出一口血雾。
黑小子道:“他吐血了,是不是要死了。”
羽衣少年道:“死了更好,我还没杀过人呢,正好不用动手。”
甄道长仰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