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韵胸腔里的气被挤压殆尽,脸上泛起青白之色,说话非常地吃力。
“快!”
“哦哦!”
沐棉终于意识到,王爷不是装死。
连忙跑过去用地上的外袍裹住凤手臂,把人拽到一边。
“真沉,比桑陌重多了。
主子,你没被压坏吧?”
虞韵喘了两口气,借沐棉手坐起来,急急抓过凤玄尘的手腕诊脉。
“临渊……!”
脉象很烈,心跳声隔空都能听到。
“快,帮我把他扶到浴桶里去。”
“哦哦!”
两人合力把凤玄尘架进装雪的浴桶里,虞韵找出银针刺穴。
“去把临渊喝的药找来。”
“是!”
沐棉被虞韵身上沉冷的气势震慑,再也不敢随意,认真听命出去找药。
幸好,苏嬷嬷留了一份药水,此刻拿着药,陪同太妃一起过来。
“怎么还晕了呢?”
沐太妃看着泡在雪水里的儿子,心疼得厉害,南柯说这药是好东西,应该没错呀!
“母亲别担心,临渊只是昏睡,没大碍。”
虞韵一边宽慰太妃,一边仔细嗅苏嬷嬷给的残药,确实是极好的药物。
用得好,能助临渊尽快突破玉灵芝的封锁,加速旧伤痊愈。
苏嬷嬷给凤玄尘摸过脉,也得出同样结论。
“太君,王爷许是这些天太劳累,确实是昏睡过去了。”
“那他的隐疾……”
沐太妃欲言又止,瞧着儿子脸上的潮红,有些问不出口。
“母亲放心,我会照顾好临渊的身体。
他不会有事,以后我们会儿女成群,为沐家开枝散叶。”
虞韵给不了太确切的回答,给不了期限,只能给到态度和决心。
“好……好好……”
沐太妃瞧着虞韵身上的气势,竟有种见到大嫂的错觉,让人无端想依赖臣服。
“太君,王爷醒来该饿了,咱们去做点吃食吧?这里交给虞姑娘就好。”
“哦!”
苏嬷嬷扶着自家主子出去。
何止主子有错觉,她也在虞韵身上看到了大夫人的影子。
好啊,上天总算照扶了沐家一回。
凤玄尘没晕多久,被虞韵用银针唤醒,发现自己躺在冰水里,仍使不上一点力气。
眼前落下来一条丝带,世界瞬间朦胧,搅浑片刻的清醒,炼狱火海铺天盖地。
“韵……”
他只剩下她,也只渴求她。
“临渊哥哥~,我助你破枷锁!”
泉水潺潺流入心田,生死由她掌控……
沐棉蹲在禅房外头,眼巴巴望着头顶的月亮出神,主子可真宠王爷啊!
“小棉花,快点来吃,别饿着。”
桑陌捧着食盒跑过来,里头是他刚做好的红烧肘子,烤羊肉。
“大哥的已经送过去了,你快趁热吃。”
沐棉闻着香味,彻底忘记了房里的动静,就着桑陌的手,啃下一块肥瘦均匀的肉。
“好吃~!”
“这几天跟着斋戒没吃肉,饿坏了吧?
多吃点,不够我再去做。”
桑陌瞅着他的傻丫头吃得欢实,心头无比柔软,眼里宠爱能溺死人。
“嗯嗯,桑陌,你不会有隐疾吧?”
“……”
差一点,桑陌就顺口说实话了:你要不亲自验验?
沐棉没在意他的反应,自顾自叹息。
“唉,主子真可怜,咱们王爷怎么中看不……唔!”
桑陌连忙捂住死丫头的嘴,啥都敢说。
主子有苦难言,哪里听得这种诛心之论。
“外头太冷了,我带你去睡觉,守夜的活有我就行。”
“呼……你想谋杀发妻啊!”
沐棉气恼地捶了一下桑陌的手臂。
她又不是故意诋毁王爷,她只是心疼自家主子,从上午到现在水米未进……
“捂疼了吗?我瞧瞧~。”
桑陌被捶得没了脾气,上前想检查她的嘴唇,又被一巴掌挥开。
“犯不着,我没那么菜!
桑陌,你要是敢学王爷这么欺负人,我一定要你好看。”
“不敢不敢,你是我手心里的宝贝,哪里舍得欺负你呀!
小姑奶奶,别生气了,咱们回屋吃好不好?外头太冷,饭菜容易冷,结油。”
可不能由着她继续替王妃打抱不平了。
主子的房中事,哪是他们能置喙的?
虽然他也觉得主子做得过了点儿,一整天水米未进,王妃那么娇弱,未必吃得消吧!
沐棉不满地看了一眼紧闭的禅房门,愤愤离开,她得吃饱吃好,回来守着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