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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暗潮 (第2/3页)

!”

……又来了。

萧元景抬起手,心情复杂地摁了下眉心。

北上这一路,褚为一群人简直把他当成了什么易碎的瓷器,捧着怕摔了,晒着怕化了。

凡是他下达了任何可能损害己身的指令,暗卫虽然最后会听命,但一定先在他面前跪足半个时辰,求他回心转意,简直比最难搞的言官还油盐不进。

在小年轻热切到恨不得拿个匣子给他装起来的目光下,萧元景瞥了一眼身侧冷面无私,细看隐含赞同的穆乘风,无奈道:“……知道了。”

落脚的客栈位于一条清静的巷子里,附近里里外外早被暗卫提前探查过,确保安全。

萧元景戴着幕篱下车时,正巧有几人吵吵嚷嚷地经过,闹得鸡飞狗跳。

追在后头的人伙夫打扮,怒不可遏地叫喊着:“抓住那个小兔崽子!”

“婊子生的东西,敢偷到老子头上,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跑在前头的身影又瘦又小,借着对地形的熟悉专往小巷子里窜,灵活得像条滑手的泥鳅。拐了四五个弯以后,或许是匆忙间没看清前头站着的人,猝不及防与要进店的萧元景撞了个满怀。

褚为刚跳下马车,见状急忙上前:“公子!”

萧元景怔了下,低头对上了一张脏污斑斑的脸,和狼崽一般的警惕眼睛。

这是个十多岁的乞儿,因长久的营养不良,显得有些面黄肌瘦。

四目相对之间,对方明显也呆住了,直勾勾地盯着他的面庞,显然是隔着一道纱帘,看清了其后的美人面,表情有一秒钟的空白。

但身后骂着污言秽语的人马上要赶到,他最后一咬牙,推开萧元景跑了。

这一片纵深的巷道很多,他体型小,速度又快,很快就拐得没影了。气得那丢了财物还被耍了一遭的失主直骂娘。

褚为及时搀住萧元景,确定他安然无恙后,才松了口气道:“这些年楚水一带战乱频频,不少流民都跑来了涿县避难,找不到糊口的营生就做了匪盗,连这么大的孩子都出来偷窃了。”

闻言,萧元景蹙了一下眉,没有答话。

褚为见他还在看那个乞儿离开的方向,面色是难得的冷肃,于是低声问:“公子,可要我……”

萧元景没有让他说完,就淡淡打断了:“勿管闲事。”

褚为闭上了嘴:“……是。”

萧元景不欲和他多说,示意他不用跟着,抬步走上二楼。

厢房门口早有侍卫把守着,其中一个是熟悉的十二部面孔,另一个则是陌生的。

视线扫过对方的脸时,他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问:“穆乘风呢?”

熟悉的侍卫答:“穆统领去附近巡视了。”

萧元景淡道:“把他叫回来,我有事吩咐。”

侍卫什么都没问,垂首应声:“是。”

没过多久,穆乘风就匆匆赶来,叩门问:“公子有事找我?”

下午天气转阴,不知何处飘来的乌云遮蔽了太阳,空气沉闷潮湿,一副风雨欲来之象。

萧元景正负手站在窗边,俯瞰街巷上的景象,听到动静,唤他进来说话。

房间内的用品已经被随从更换了个遍,床铺换成了金丝绒的,熏香换成了安神的梅花片,连过去他在宫中惯用的掐金手炉都被捎了过来,搁置在桌上。

萧元景回过头看他,声音平静:“我记得,我没有给过你们这样的指示。”

他指的是室内变更的陈设。

穆乘风一顿。

此番跟随萧元景北上的,除了戌部,还有宫里遣来的金翎卫。戌部都是在他身边待久了的,深知主子的脾性,不可能擅动他的物品。是谁做了这番布置,显而易见。

虽说金翎卫来此是奉皇命,但一声不响就越过王爷擅作主张,实在是逾矩。

穆乘风皱起眉头,心里也觉得金翎卫的做法不妥:“属下即刻去换一间……”

萧元景静了一静:“不必了。”

他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再开口时,似乎略过了这个话题:“从临安到涿县,我时常有精力不济的时候,疏忽了关注身边的状况。”

“这段时间里,你可察觉到异常?”

他给了一个“身边”的限定词,穆乘风想了想,谨慎地问:“公子是指沿途城镇的情况,还是?”

“不。”萧元景眼也不抬,顾自撇去了茶汤上的浮沫,“我是指金翎卫。”

金翎卫,异常?

穆乘风神色一凛,立刻悟到了他的言下之意:“您是说……”

“兄长不会害我。”萧元景将茶盏放在了桌上,语无波澜,“但临安毕竟不比沂郡,藏污纳垢的地方太多,即使是金翎卫也不可能全然干净。”

“你不觉得,这一路上的追兵都来得太快了吗?”

他奉密旨离京后,处处留心遮掩行踪,但高逢派来的刺客却像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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