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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冒犯。” (第1/4页)

倚红楼最好的雅间内,丝竹萦绕,美姬侍奉。

魏王是此间的常客了,上来就点了几个相熟的姑娘,莺莺燕燕地环侍着,看梁承骁身侧冷清,还冲旁边跪着斟酒的美人一挑眉梢,后者立刻会意,一边放下酒器,口中唤着公子,一边柔弱无骨地向他倒去。

到这里喝花酒的,哪个不是想着寻欢作乐那档子事,她满心以为今天攀上个风流倜傥的贵客,赏金定然少不了,脸上的笑意也更加殷切了几分。只是还未碰上对方半片衣角,手腕就被牢牢握住了,力道之重,疼得她一瞬间花容失色,差点惊叫出声。

“胭脂俗粉。再来碰孤,孤砍了你们的胳膊。”

梁承骁半道截住了她的手腕,像扔开一件垃圾似的,厌恶地将她甩在了一边,又极嫌弃地拿了帕巾擦手。

手骨大概是被生生折断了,那侍女慌乱伏在地上,身子抖如筛糠,咬着唇含泪不敢多说一个字。

这一幕叫魏王收进眼底,心想着这回太子可算是动了大怒,都跑来倚红楼发疯症了,看来是真与皇帝闹得不愉快。面上却笑眯眯的,等对方发够脾气,又打砸了一堆装饰的玉器,才拍拍手叫侍卫进来收拾残局,顺带把瘫在地上的女人拖走。

“你和下人置什么气?”他假情假意地劝道,“这个不合心意,换一个就是了。”

“不必了。”

等到周围能摔的东西都碎在了地上,梁承骁终于看上去平复了些许,他接过随从战战兢兢递过的清茶漱了口,神情仍是阴翳不散:“皇兄大费周折请孤到这里来,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魏王长长地“哎”了一声,示意身旁的人给他倒上好酒,笑道:“本王能有什么话说。不过是听说今天一早,父皇又为了御史台的折子,在宫里发了脾气,还迁怒到了你头上来,担心你心里挂怀,才约你出来饮酒找些乐子。”

说着,又装模作样地叹气道:“不过这崔郢崔大人的性子还真是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这么多年唯独对你有成见。他那些在御史台供职的门生也是,三天两头上奏找你麻烦。”

崔郢是当朝翰林院大学士,亦是有名的经学大家,在朝中德高望重,门生与拥趸众多。然而他本人却是个倔驴脾气的古板老头。

几位皇子少时,他曾奉皇命在国子学值讲经筵,对脾性乖张的太子很是看不惯,时至今日,仍在锲而不舍地追着太子弹劾。

许是他说到了点子上,听到这话,梁承骁的表情有了几分变化。

魏王看在眼里,心中有了底气,识相地不再多言,故意举杯劝他喝酒。

等半推半就地过了一巡,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后,梁承骁才紧锁着眉,十分郁结似的,仰头喝了口闷酒,向他吐苦水道:“崔郢这老匹夫,实在可恨。孤恨不得找人给他套个麻袋,沉进河里算了!”

“偏生父皇不知道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次次听信他的谗言,叫孤去宫里听训。”

他大概是苦于此事已久,语气里分毫不掩饰对两人的不满。

魏王乐得看太子与皇帝不和,面上频频附和着,眼珠子一转,道:“说起这个,其实有一事,本王放在心里很久了。”

“今日借这个当口,知会你一声,以后别说是本王这个做哥哥的不提醒你。”

看梁承骁流露出感兴趣的表情,他放下酒盏,压低了声道:“虽然说崔大人一生古板独行,未娶妻也未生子,但他有一爱重如子的学生,在吏部任员外郎。”

“而且这学生啊,好巧不巧,前些日子刚娶了燕王母家的表妹。”

“都说崔老光正清廉,门生满天下。”他转着酒杯,啧啧了两声,“但人心都是肉长的,怎么可能一点儿不偏,你说是吧。”

有些话点到为止就行了,没必要说得那么明白。

而且太子这疯子历来疑心病重,能引得他和燕王狗咬狗,自然是再好不过。

见梁承骁摩挲着金樽的指节一顿,陷入了沉思,魏王心底颇为自满,爽快笑了两声,搂着他的肩亲亲热热道:“好了,今天这样的日子就不谈正事了。来人,再上一坛好酒,我们兄弟二人不醉不归!”

说是不醉不归,可惜太子郁结于心,还没喝几盏就醉伏在了桌案上,口里嚷着胡话,抵不住酒意睡过去了。

魏王心里大为轻蔑,然而今日他喝的也不少,况且这倚红楼的酒与旁地不同,除却烈性外,还有些不可言说的助兴效果,喝到了酣畅处,血气就直往下边的二两肉翻涌。

于是他推开酒桌站起来,摇摇晃晃搂着看上眼的姑娘,推门准备去别的房间泻火。

鸨母就点头哈腰地守在门口,凑过来一张谄媚的脸,问他有什么吩咐。

魏王想了一想,本着要和太子交好就假装到底的想法,指了指里间,诨笑道:“贵客在里头醉倒了,你们点个姑娘来伺候。要把贵客服侍高兴了,你们重重有赏!”

“哎,好嘞。”

魏王是倚红楼的老主顾,每次出手都相当阔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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