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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巧言·那您受用吗 (第2/4页)

景】

那是领兵前往平襄之前,陈秉章留给外孙的亲笔题字。

不知出于什么缘由,它最终还是没有去往它该去的人手中,而是永远被遗忘在了陈家人葬身的北地。

……

“公子,谢公子?”

纪闻见他失神,奇怪地喊了他两声。

谢南枝的睫毛颤了颤,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心绪有些复杂。

从他看见陈秉章的题字起,他是谁,又为何来到上京……这些问题就不重要了。

他唯一想要查明的是,当年的平襄之战,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句不好听的话,他并不在乎北晋皇室的恩怨纠葛。无论是点破香粉的阴谋,还是设局算计邱张两家,他从始至终都在为自己的谋划铺路,整个东宫不过是他借以达成目的的筏子。

可有人却因此心存感激。

谢南枝沉默片刻,平静道:“放着吧,替我谢过皇后娘娘。”

上回进宫因为种种事由,他没有见到那位孟皇后,但堂堂将门贵女,在吃人的深宫蹉跎这许多年,其中孤苦辛酸,大约难与外人说起。即便如此,她还有狠心和魄力把年幼的太子送往北境,在兄长身边教养长大,这才养出梁承骁如今的手腕和品性,是个可敬的女子。

纪闻小心观察着他的脸色:“还有,皇后娘娘说,如果日后有机会,希望见您一面。”

这句传话大概梁承骁都不知道,因为纪闻见他不答话,马上表了态:“当然,我只是负责带个话。您如果不愿意,没有人会强迫您。”

梁承骁在景恒宫留下了不少影卫和随从,保护孟皇后的安全,但本质上这些人都忠于太子。梁承骁对谢南枝的重视,众人都看在眼里,如今太子没有发话,自然以谢南枝的意愿为先。

谢南枝蹙了一下眉,而后很快松开了。

尽管不明白孟皇后为什么要见自己,他并不觉得自己会在晋国停留多久,于是随口道:“那就日后再说吧。”

晚间时分,书棋捧了伤药过来,替他更换。

本来这些活计谢南枝自己也能做,就是一只手终究不方便,只好劳烦他人。

每次见那伤口,书棋都觉得触目惊心,难受道:“都过去这些日子了,怎么总不见好,这样划一刀得有多疼。”

谢南枝左手持着一卷书在看,失笑说:“皮肉伤哪会愈合得那么快。”

书棋撇了撇嘴,想说这肯定和您不按时吃药有关系,只是一抬头,忽然见房门口站着个熟悉的人,忙行礼道:“太子殿下。”

“……”

梁承骁刚从宫外回来,着一身皁色窄袖蟒袍,安静站在门外,仿佛能融进月色中去。闻言“嗯”了一声,迈步走进来:“我来吧。”

这话是对书棋说的。后者明显呆愣了一下,还没理解他的意思,就见梁承骁已经接过了他手中的药瓶和裹帘,淡道:“下去吧,这里不用你。”

书棋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偷眼瞧了下谢南枝,见他没有反对,低头应了声是,悄悄退下了。

这里本来就梁承骁的住处,他会过来也在意料之中。

谢南枝合上了书册,见梁承骁清创上药的动作并无生涩之处,仿佛经历过千百遍,意外问:“殿下还会这个?”

梁承骁并未抬眼,他跟着孟重云在军中待久了,自己流血受伤时并不当作一回事,此刻看见那道伤口狰狞横陈在谢南枝手臂上,却莫名觉得不虞和沉重,触碰时都不自觉地放轻力道,反问说:“你为何觉得孤不会?”

“嗯……现在我知道了。”

谢南枝倒是没什么痛感,只觉伤处像落了一片羽毛,既轻又痒。叫他忍不住移开眼,想说点什么,转移注意力。

他回想起梁承骁过去的经历,顿时了然。

上药时闲着也是闲着,他忖度了片刻,问:“晋国的北境,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他有时候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风雪和苦寒,才能教养出梁承骁这副强势、锋利又足够温柔的性子。

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起这个,梁承骁看了他一眼:“你想知道什么?”

谢南枝换了个姿势,以一种聊闲天的口吻,好脾气答:“气候,百姓生活,您的经历,都可以。”

梁承骁于是依他所言,平淡道:“北境又分并州、封州、雁门三郡,与外域胡族接壤。”

“孟家所握的军队驻扎在雁门关,处暑时接连三月无雨,寒冬又有风雪之灾,不是个好去处。”

谢南枝下意识代入郡守的视角,沉吟道:“夏日干旱,冬日雪灾,作物难以收成,当地百姓如何生存?”

“城中百姓畜牧为生。”梁承骁道,“北境有一作物,名为棘草,无论严寒酷暑均能生长,百姓常用其饲养牛羊马匹,低价贩卖给周边的郡县。但柴米油盐这些生活的必需品仍然贵如金银,加之当地的氏族故意抬价,许多寻常人家吃不起糙米,在冬日用野菜和草根果腹,每到岁末,因饥饿冻寒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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