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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手足·十四载黄粱梦 (第3/4页)

,懒得追究,你也尽快忘干净吧。”

留下这最后一句话,他就不再管地上跪着的人,抬步离开,让对方独自反省些时候。

毕螭替他打开门,冷风顺着厅堂涌入,吹熄了室内的灯烛。

昏暗之中,萧元景自嘲般笑了一声:

“我自知犯下许多错,叫皇兄费心为难,没什么可辩驳的。”

“但唯独有一件事。”

萧元征的脚步一顿,停下来。

萧元景面对着空荡的桌案,与那些无人阅览的奏折,神色是情绪压抑到极致过后的麻木:

“不知皇兄是否请太医看过凤亭身上的毒。”

“——他是代我受过。”

刘进忠在院中守到了三更,终于见萧元征回来。

他知道圣上一定是有话要同王爷说,才耽搁这好些时辰,仍是忍不住絮叨:“这冬天晚上多冷啊,毕大人一直跟着您,竟然不知道替您加件披风。”

说罢,又张罗着让内侍去传热水,送宵夜。

萧元征揉着额角,制止了他们大动干戈:“不必了。”

刘公公看他神情疲惫,察言观色说:“圣上可是要歇息了,要不然喝碗姜汤,驱驱寒再睡吧。”

“不用。”萧元征摇头拒绝了,尔后想起什么,道,“让他们给怀玉送过去。”

室内已经点起了炭盆,隔绝窗外的寒意。内侍替他脱下外袍,又有人奉上热茶。

萧元征确实有些倦怠,就在桌边小坐了片刻。

过了一会儿,等其他人都退去了,他问身边站着的刘进忠:“朕有印象,你从前在父皇宫中伺候。还记得先宁妃吗?”

刘进忠以为圣上又同王爷置了气,正发愁着要怎么开口劝说,忽然听得这话,愣了一瞬,意识到他说的是萧元景生母,先帝时的宁妃娘娘。

萧元征问:“她在的时候,是不是时常犯头疾,日夜睡不好觉。”

刘进忠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起这个,一时有些茫然,见他神色淡淡,似乎随口一提,只好慎重道:“好像是这样,这毛病是小殿下大了以后才开始犯的吧,先帝找了好些太医来治,也总是看不好。”

听闻此言,萧元征拿着茶杯的手倏忽攥紧了,几乎将那白瓷上握出道道裂纹,半晌,才慢慢松开。

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低声道:“朕今日……和怀玉说起了过去的事。”

“说他小时候,在一众兄弟里最爱粘着朕,走到哪都甩不掉。”

原来是想起往昔了。

刘进忠这才明白他提起宁妃的缘由,思及从前那段日子,笑说:“可不是,圣上少时性子淡,也不知小殿下是怎么瞧出圣上面冷心软,成天在东宫赖着不走,吵得您头疼。”

萧元征和萧元景相差七岁。

前者被立为太子时,后者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垂髫孩童,偏生长得玉雪可爱,宁妃教子又十分纵容,因此养出了一副与深宫完全不符的单纯活泼的性子。

彼时陈秉章在朝中威望极高,宁妃在后宫同样得宠。萧元景作为所有皇子中最年幼的一位,无异于稚子抱金于闹市,受无数明里暗里的排挤。

萧元征撞见过好多次其他兄弟捉弄萧元景,本着长兄的责任,皱眉制止了几回,结果就被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黏上了,跟进跟出,被磨得烦不胜烦。

他身为太子,本来不和其他皇子在一处起居,可萧元景年纪小,还没到去上书房的时候,又因为聪明伶俐得先帝喜欢,可以在各宫随意走动,有大把时间缠着萧元征。

太子读书习字,他在书房里跟着鬼画符,太子骑马射箭,他也在围场有模有样地比划两下小木枪。

不过好在他年纪小,好糊弄,萧元征时常哄骗宫人带着他,自己去做别的事。就算整天这样被糊弄,萧元景也跟缺心眼察觉不出异样似的,照样围着他转,“哥哥”长“哥哥”短地跟他撒娇卖痴。

某日萧元征借口要学习理政,将他晾在外间大半日,忘记了嘱咐乳母照料他。结果等到太阳快落山时猛然想起此事,快步走到外头,却见小孩等他等得捱不住困意,又记得不能发出声吵到他,于是乖乖趴在软榻上睡了过去。半梦半醒间听到萧元征喊他的声音,迷迷糊糊睁开眼,第一反应还是笑,抱着他的脖颈喊太子哥哥,像个不染半点脏污的糯米团子。

——谁能不喜欢他,谁能不爱他。

萧元征再冷再硬的心,也全焐热化成了水。

当天晚上,他牵着幼弟回宁妃宫里,萧元景笑眯眯地同他说今天做的梦,他看着手腕上绕着殷红络子,无忧无虑的孩童,心中下决心想,往后父皇和宁妃没了,孤也能护他一世安乐,顺遂无虞。

可是他没有想到,萧元景也没有想到,这句话竟然应验得那么快。

快得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

钦差查明陈家勾结晋人,致使平襄之战大败那一天,萧元征奉命在京外巡查。

遽然听闻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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