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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死亡 (第1/2页)

周围一片漆黑潮湿。

姚窕脏乱不堪,她已经记不清待在这个鬼地方第几天了,早就习惯了刺鼻的霉味混着死老鼠的恶心气味。

她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被饿醒,长而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她的视线逐渐清晰。

眼前挺立的站着一个身影。

那人身着玄服,银白玉带缠身,玉冠束发,气宇轩昂。

男人身影如同一道曙光照亮着蹲在阴暗处的她,灰蒙蒙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我没有偷东西,寅礼哥哥你是最了解我的,一定是相信我的,对不对。”

章寅礼缓缓转过身,眸色清冷隐隐约约透着肃然,嗓音中带着压迫,“人证物证俱在,别再狡辩。”

男人的声音犹如一道尖锐刺骨的冰锥狠心地扎进她的心脏,无尽的寒意渗进她的五脏六腑。

这里没有人看守着,也没有人送吃食过来,她自从关进这里就未曾进食,嘴里喊着章寅礼的名字,也没有人回答。

姚窕见到章寅礼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犹如重现光明。她以为章寅礼是特意来放她出去的。

没想到,章寅礼的一句话让她如坠冰窟。

就连他都不相信,又有谁会相信。

姚窕拖着无力的身体,爬到章寅礼脚下,扯着他的衣角,压抑着哭腔,她抬头看着那张绝美的脸,用力的解释,抱着一丝希望试图让眼前的男人相信她。

“那天茵如说想和我换班,所以那天我根本不在若水殿,怎么会是我偷公主殿下的玉佩?”

“茵如亲口说从未有过换班这一说,你和她亲如姐妹,她为何要撒谎诬陷你。”他说的那么冷淡。

章寅礼一副铁了心的不会信她半个字的模样,姚窕心如死灰。

她眼眶瞬间涌上热泪,紧抓着男人衣角的手慢慢松开,喃喃道:“看在我们孩子的份上,你也不肯相信我吗?”

是的,姚窕与眼前的男人有过肌肤之亲,不久前还育有一子,章寅礼不许她往外说,所以这件事没有几个人知道。

他们的孩子叫聿安,他是那么的稚小可爱,她才见过一面就被章寅礼抱走了。

章寅礼冰冷的眸子盯着脏乱不堪、毫无体面可言的姚窕,缓缓蹲下,以一个上位者的姿态重重地抬起她的下巴。

“我乃昭宁尚公主,你只是低微的宫人,我们怎么会有孩子?我有一子,但那是我与公主之子聿安你怕不是得了痴心疯说什么胡话。”

章寅礼招了招手。

宫人鱼贯而入。

姚窕被这阵仗吓得紧缩身躯。

宫人手上端着白绫,还有宫人端着锋利的利器和其他不认识的东西,看着都让她不寒而栗、胆战心惊。

她被几个宫人压制住,用布堵住她的嘴,上来就要脱她的衣服。

姚窕脸色惨白如纸,耳边充斥着章寅礼刚才的话,如洪水般在她脑海里翻江倒海。

聿安明明是她幸幸苦苦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怎么就成了昭宁公主的孩子。

昭宁公主谢锦钰,是先后之女,身份尊贵,体弱多病,不易有孕。

姚窕还记得第一次见公主的时候,那时她随章寅礼来到宫里,也是那一次,她才知道她爱慕的男人是公主的未婚夫婿,她为此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好几天。

最后还是章寅礼搂着她,甜言蜜语许她山盟海誓,说此生此世唯她一人,才将她安抚下来。

可现在———

白绫勒住纤细的脖颈,强烈的窒息感夹杂着死亡的恐惧感,让她无比绝望。

昔日种种在她脑海里如同走马观花,回想她这一生,就如同算命先生说的一般,一生苦命、一无所有。

她生于乡间,花容月貌,家中老大。父亲病逝,弟弟早夭,母亲想把她卖给克妻的员外做填房,换来彩礼改嫁。

那时遇见章寅礼,不仅逃掉了被卖的命运,还被他带进宫里每日吃饱穿暖,她以为从此飞上枝头变凤凰。如今看来,命运只是换了个方式来折磨她罢了,她依旧是那山鸡,被弃时任人宰割。

姚窕还不想死,她的身躯止不住的发抖,她想将不甘、悔恨、心痛化成怒吼,但白绫勒得她只能闷哼不止。

姚窕眼眶通红,眼尾落下一滴泪来,模糊的视线里,一双漠然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最后那人决绝的转身,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就这样,姚窕漂浮在空中,她死了却没有往生,而是灵魂追随着章寅礼,她很气愤,因为死了灵魂还要禁锢在章寅礼的身边。

她看见一位白衣胜雪的男子来寻章寅礼。

那男子容颜如画,端坐在棋前,手起手落间流露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章寅礼恭敬的行礼,“殿下安。”

“事情还未查清,你便把人关起来,怕是不妥吧。”男子不怒自威,语气多有责备。

“人已经死了。”他说的是如此的风轻云淡。

章寅礼真的爱过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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