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目的达成,她也就不想再浪费时间。
她说:“我晚上有事,到家应该挺晚的。”
对方却像是听不出她的拒绝,追问道:“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谢一菲不想以后总接到他的电话,犹豫了一下说:“你高三了吧?应该挺忙的,我最近也是,吃饭的事就再说吧。”
这就是再直白不过的拒绝了。
对面沉默了很久,久到她甚至以为是信号不好的时候,他终于回了个“好”字,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不久后,她的一门选修课调到了周五晚上,这样一来她到家的时间就更晚了。
那时候南京的夜晚远没有现在热闹,九点之后街道两边的店铺基本都关了门,街上冷冷清清的,而她家门口的那条小巷没有路灯,更显得漆黑可怖。
她下了公交车快步往家走,彼时的巷子里空无一人,她的脚步声和走路时衣料相互摩擦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忽然间,她似是听到了不属于她自己的声音。
顺着那声音发出的方向看过去,对面的阴影中似乎有人。
她忽然想起了之前她妈妈打电话来说有人在他们小区附近遇到了露阴癖的事,难道这就被她遇上了?
她不由得放慢了脚步,目光死死盯着阴影中的那一处,脑子里飞快想着可以应对的办法。
身后的街道已经离她很远,前面的家属院也不近。
她从未有哪一刻觉得这条她走了无数次的巷子竟然这么长,像是没有尽头似的。
就在她犹豫着是该继续往前走,还是该掉头回去的时候,阴影中的人忽然冲了出来。
借着稀薄的月光,她看清了那是一个瘦小的男人,穿着件不合身的长款风衣,风衣下的腿是裸着的,可想而知,他风衣里面是多么恶心的东西。
那男人飞快朝着谢一菲跑了过来,眨眼的工夫已经近在咫尺。
谢一菲尖叫着掉头就跑,然而没跑两步,竟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她脑中思绪万千,只盼着别是撞上了那变态的同伙,直到她看清来人身上的白色T恤,还有T恤外的蓝白校服,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才停了下来。
那一刻,她感动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听说秦铮很能打,那么对付一个变态应该是绰绰有余的吧。
她语无伦次,回头去找那变态,想指给他看。
而下一秒,眼睛上忽然覆盖上了一只温热的手。
还没来得及出口的胡言乱语卡在了齿关,眼前稀薄的月光也消失了,但她的心却格外的安定。
“滚。”依旧是没有情绪的一个字,但却能让那变态落荒而逃。
不知过了多久,他收回了手。
她睁开眼,看到他正垂眸看着她。
“跑了。”他平静地说。
与他没什么温度的声音相比,她觉得自己的脸是滚烫的。。
她去看那只曾盖在她双眼上的手,他似乎有点不自在,将手揣进了校服口袋里。
“走吧。”
她心神不宁地点点头,而彼时的她还没有意识到,那时候的心神不宁已不再是因为害怕。
两人并肩走在漆黑的小巷里,脚下是他们细长的身影。
谢一菲的身高足有170cm,比大部分女生甚至是小部分男生都高,她已经习惯了俯视别人,但是走在秦铮身边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他比她足足高一头,就像一棵挺拔的树一样高大可靠,但越是离得近,也越需要她仰望。
沸腾的血液在认识到这一点的那一刻冷却了下来。
她的心中闪过一丝怅惘。
他很敏锐的察觉到了,问她:“为什么叹气?”
“没什么。”她笑了笑,快速调整好情绪,“对了,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
“刚下晚自习。”
“你们学校抓得还挺紧的。”
“也不是,就只是在教室自习而已,没人管,所以我之前都没上。”
难怪她之前回来早的时候也总能遇到他。
谢一菲:“以前我们学校每天的晚自习都有一位老师负责答疑,你们学校太不负责任了,你们能跟学校建议一下吗?”
秦铮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她:“你英语怎么样?”
她高考成绩中最拿得出手的就是英语了。
她谦虚道:“还行。”
“那我有问题的话可以问你吗?”
她潜意识里不想跟他有太多的接触,但是他接二连三的帮了她,又让她无法拒绝。
见她不说话,秦铮说:“如果你不想帮忙就算了。”
这话说得像她多忘恩负义似的。
她说:“不是不想帮忙,你也知道我只有周末才能回来。”
“你的意思是我周末可以去找你答疑吗?”
“周末我爸妈在的时候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