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决已经去信给太玄子,向他说明情况。说来,太玄子应当不日就要回京。
萧决心下稍安,想着她的病症总算能得到治疗。总不至于,也同他一般,是什么顽疾恶病。
不过片刻走神的功夫,怀中人不安分地扭动起来。
她今日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分明……到这一步应当就好了。可今日远远没有得到舒缓,反而还是感觉有股气,郁结于心。
萧决手上还沾了些奶水,正欲拿几上的丝帕擦拭,抬手时嗅见丝丝缕缕的奶香味,仿佛某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他微低下巴,舌尖在指尖轻尝了尝。
不是很甜,但入口香味很足。
待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萧决一时耳根又发红。
一低眸,见陈嫣正皱眉看着自己。
他避开视线,掩嘴咳嗽,正欲解释,“孤只是……觉得味道清甜,一时……好奇是什么味道。”
还未措辞完,又听见怀中人几声低咛。
似乎还不太舒服。
萧决俊眉微拧,忙问她怎么了。
陈嫣又说不上来,就是觉得难受,“想让阿决抱抱。”
萧决闻言,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紧。
可还是不太够,她还是觉得不舒服。
“哪儿不舒服?”他耐着性子,引导她告诉自己。倘若她不说明白,他自然无处得知。
陈嫣不好意思说,在他怀里磨蹭着,过了会儿,才拉着他手,放在自己大腿上。
萧决愣住,一时未反应过来。
陈嫣已经轻压下巴,亲上他鼻尖,全程耷拉着嘴角,不甚高兴的模样。
萧决心突突跳起来,不知道她说的意思,是否和自己理解的相同。
阴阳之亲。
他终于意识到些问题,每一回她似乎都有些反应,只是不甚明显。可怎么会这样呢?萧决自然想不通,也许这个答案只能等太玄子回来,才能知道。
但眼下的当务之急是,他该怎么办?
她有孕不过二月,孕期前三个月都不稳当,按理说,不该如此。但她又是忍不住的性子,倘若不舒服,总会表现出来。
他犹豫不决。
她方才的举动,几乎主动邀请,在本就克制得很难的萧决这里,无异于某种导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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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风渐凛冽,好似恶鬼呜咽扑门,往常这种时候,陈嫣总会害怕一番,而后缩进被子里,心里想着无数鬼神之说,把自己吓得不轻。
然今日却无力思索这些旁的事,她心力都消耗殆尽,脑中还一片空白,渐渐觉得困倦。只是下巴还趴在萧决肩头,感受到他的手指离去。
她目光困顿,萧决长叹一声。
檐下的风灯晃得厉害,过了好一会儿,有一声沉哑的“嫣嫣”落地,未得回应。
他无奈地轻啧,瞥向怀中已经入梦的人。她能什么事也不管,舒舒服服睡一觉,萧决却不行。
萧决认命地带她去净室,清理过后,与她相拥而眠。他脑中思绪万千,越发清醒。
虽说不是第一回 ,可总是让他难以忘怀。
不知过了多久,风好像停了。萧决才终于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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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决原以为,这个答案还要过些日子才能知晓,没想到第二日,便从顾宣那儿知晓了。
顾宣已经在心中犹豫许久,这件事,他瞒了太久了。
“臣这些日子,在心中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告诉殿下这个秘密。这个秘密,与嫣嫣的身世有关。臣恳请殿下,莫要声张。虽然臣认为,殿下必然不会告诉旁人。”原本一切如常,顾宣陪陈嫣说了会儿话,便要向萧决辞行,没想到他忽然跪倒在地,说出这样一番话。
萧决面色凝重,听他话中的意思,是嫣嫣的身世并不如表面简单。她还有别的秘密,并且这个秘密事关重大,不能轻易让外人知晓。
他某种转瞬即逝地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安然如常,等着顾宣的后文。
顾宣额头抵在冰冷的地砖上,似乎陷入了很遥远的回忆之中。
于顾宣而言,其实那也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
甚至于,这整件事都太过复杂,他甚至不知道从何说起。
只好先从顾莹说起。
顾莹,老平南侯的嫡女,他的胞妹,其实并不是他母亲所生。而是府中的一个侍妾所生,那侍妾快生产时,正巧遇上些意外,替他母亲挡过一劫。
后来侍妾没救回来,难产而亡。临死之前,那侍妾将自己的女儿托付给他的母亲,那便是顾莹。
顾莹养在他母亲膝下,长大成人,原本一切都没什么问题,谈婚论嫁,嫁给了那个姓陈的书生。
问题就在,她嫁给那个姓陈的书生之前,便已经有孕。
至于孩子的生父,顾宣也不太清楚。
萧决听得皱眉,这似乎不能算什么大秘密。
顾宣苦笑了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