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绑起来的决崽。◎
陈嫣夜里没怎么睡好, 熬了大半宿,后来才勉强睡了会儿。醒来之后,虽见萧决醒过来心情高兴, 人也跟着亢奋了会儿, 只没多久, 还是困倦起来。
她捂着嘴, 哈欠连天, 眼皮恹恹垂落, 又有一些不放心,眼神巴巴看向萧决。萧决已经回复了些血色,看她神色, 便知她困倦。
“睡会儿吧。”萧决拍了拍自己身侧的空位, 往里头挪和她位置。
陈嫣摇头,语气执拗:“可是你的病还没有好, 我留在这里会耽误你的。”
她自幼总被人说碍手碍脚,幼时舅舅生病或是旁人生病,她虽担心,想出一份力, 可总是被他们这样说。这些话听得多了, 久而久之,自己也如此担心。
萧决失笑,摇头说:“没关系, 不会耽误。”
陈嫣还是摇头, 拿手揉了揉眼,勉强打起精神, 挤出一个笑容, 说:“我回去睡觉, 你也好好休息。”
她说着,松开萧决的手往门口跑去,唤了声盼夏。萧决拦都拦不住。
陈嫣跑得匆忙,在门口刚好撞上太玄子。皇后不能在东宫滞留太久,否则传出去,旁人定会觉得是萧决出了什么事。
昨夜事出突然,又过夜半,虽动静不大,但宫墙之内,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放大。
钟贵妃那边尤其,早派人盯住萧决与皇后动静。东宫与凤梧宫都如铁桶一般,打探不出消息,可途经之处,总有人看见。
皇后的说法,是陈嫣那里出了些问题。倒也站得住脚,毕竟她腹中怀着萧决骨肉,她紧张也情有可原。
钟贵妃派人打听回来,兴致缺缺,“然后呢?可有打听到出了什么事?”
“回贵妃娘娘的话,东宫和凤梧宫嘴巴严,并未打听到旁的,只是听说事情已经平息,没什么大事发生。”
钟贵妃懒懒倚着贵妃榻,“继续盯着吧。”
宫女退下去后,殿中略显冷清,钟贵妃忽地看向那面铜镜,她早上梳妆时,已经从铜镜中看见几根白头发。她虽一言未发,只当没瞧见,可到底忍不住摸了摸自己鬓发。
她老了,色衰爱弛,恩宠早就没那么重要了,可权力却仍旧重要。这么多年,她在宫中风风雨雨地走过来,越发意识到,恩宠都是虚幻的,唯有握在手中的权力,才是最牢靠的。
她兀地想起那人所说的话,竟有几分心动。
只是……
女人悠长的一声叹息飘满室内,仿佛还带着回音,越发显得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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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嫣背过手,在廊下空处等待,眼神几经流转,还是落回雕龙画凤的宏伟正殿之上。
太玄子师父已经进去好久了,还未出来,不知道里头什么情况。
她早上补了一个回笼觉后,太玄子便来了。陈嫣这会儿精神抖擞,十五正好过来,看了她一眼,走近来,恭敬道:“姑娘,侯爷来了,但娘娘的意思是,今日恐怕不能见。”
皇后已经与陈嫣说过,此事不能告诉旁人,包括她舅舅,并且外头人问起来,都得说,是她身体出了些问题。
“好。”她应了声,看向宫门口,仿佛能透过朱门黛瓦看见舅舅的马车。
今日不能见,过两日便能见了。她收回视线。
十五退下,去门口转告平南侯。
又苦等了半个时辰,太玄子才出来。他不似平日嬉皮笑脸,陈嫣迎面看他严肃一张脸,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她起身,小跑走近太玄子,小声唤道:“师父……”
太玄子难得正经,未做任何调笑,只说:“再过半个时辰,才能进去看他。”
陈嫣哦了声,目送太玄子离开。
她认真地扣着指头数半个时辰,才推门进去瞧萧决。萧决在床上躺着,姿势板正,眉心微皱,脸色比今早醒来时更红润些,但比起先前的萧决,还是算很差。
陈嫣看得眉头直拧,轻手轻脚靠近,伸手抚上他眉心,想替他把眉头抚平。
因听闻东宫似乎出了些事,淳安帝原本要来,可又听得是那姑娘出了点事,淳安帝坐了回去。思索后,命人送了些补品过来。
不论如何,她有萧决骨肉,总不好太过冷落。
事情似乎有惊无险地度过,只有东宫之内仍旧保持着上下紧张的气氛。
夜里陈嫣原本一个人睡,翻来覆去,隐隐地不安心。
盼夏她们早就歇下,这两日东宫众人精神都过分紧张。月华如练,洒进室内,陈嫣翻身下床,抱着枕头,穿过回廊,推开了萧决房门。
萧决还未睡,每一次这种时候,他都要很晚才会入睡,让自己尽力保持清醒。
门吱呀一声,在幽静月色中显得有些突兀。萧决看向门口,望见一抹细瘦身影。
耳畔传来清软的声音:“阿决,我想和你一起睡,好吗?”
她眼神堪比夜空中的星辰,发着亮,不容人拒绝。萧决微压下巴,心里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