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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脱钩 (第1/2页)

“鱼咬了饵,脱钩逃了?”

张弘道不可置信地喃喃了一声,厉声道:“怎么回事?!”

“……”

沈开仔细说到最后,道:“等我们再转过头来,李瑕已偷袭了一队人,夺了马匹,趁我们尚未来得及包围,跑了。”

“往哪去了?”

沈开低声道:“不……不知道,追了两天之后,完全失去了他们的踪迹。”

张弘道沉默着。

“我自己都觉得……我们像一群猪一般,被他耍得团团转。”

沈开不敢抬头,又道:“因实在找不到线索,我才留了雷三喜继续搜捕……过来请问五郎,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屋中安静了许久。

“我已经坐实了邸家勾结宋人、偷袭额日敦巴日之事,连邸琮自己都认为是他的家臣做的,他已上书请罪,还斩杀了一百七十三名与宋朝走私的属臣、家小,人头现在还挂在颍州城门上。”

张弘道忽然说了一句题外话。

“邸琮甚至不知是我在陷害他,还求我帮他。比起杀了他、他能主动认罪确实是更好的结果。总之,我终于把一桩灭门大祸栽了出去,此事还会牵连邸顺,一个管军总押、一个行军万户,都是手握数万人生死的当世豪强,还不知会落得何等下场。

而我殚精竭虑做完这些,你来告诉我,你们连一个人都捉不住,他逃得无影无踪了?哈……你可知道?邸家肯认罪,此虽更稳妥,但万一某天他们知道真相,这仇可就结大了。而这真相,在李瑕那里。”

平平淡淡的语气。

沈开却听得胆战心惊,一下跪在地上,喃喃道:“五郎,我……我……”

换成是范渊,也许会说“李瑕不是小人能对付的”,沈开却是实诚人,是真心感到无比愧疚,并痛恨自己无能。

良久,张弘道看出他是真的内心煎熬,方才又道:“李瑕要走,无非是两条路,一是走西南折回宋境;二是,去开封继续办事。”

“但以李瑕的聪明,岂会看不出来他们是被宋廷卖了?岂会继续为宋廷卖命?”

张弘道有些疑惑地看向沈开,反问道:“你觉得李瑕是何样人?被出卖了,然后呢?哭哭啼啼?报国无门空自怨?哭的来什么?”

他语气渐怒。

沈开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喃喃道:“这……”

“你们果然没有用心往北搜!自作聪明断定他不会去开封,草草了事!”

至此,张弘道的语气终于暴躁起来。

“我千叮咛、万嘱咐,你们还是小瞧了他!欺他年轻位卑,以常理揣度。观此子心志,他真能在乎什么狗屁赵宋朝廷卖不卖他?”

“我……是……是我猜不透他。”

张弘道长叹一声。

“也罢,怪我不该派燕雀去捕鸿鹄,你去,查明经略府丢失文书一事。我把颍州之事收了尾……咳咳……再亲自去开封拿他。”

“是。”

沈开少有如此挫败之时,抱拳应诺,又道:“听说五郎的伤落了病根,食欲渐减,我那一刀……”

“无妨。”张弘道拍了拍他的肩,“知道吗?我夜夜难寐,一闭眼便梦到汗廷拿了我一家老小,问我为何敢杀额日敦巴日,这才是我病根所在啊……尽心捉了李瑕,把事情盖过去,可好?”

“是!就是万死,我也办成此事!”

……

沈开退下,张弘道踱了几步,感到在颍州呆不住了,恨不能马上亲至开封捉捕李瑕。

有属臣过来,道:“五郎,有人求见,自称叫王荛,这是拜帖……”

张弘道接过一看,喃喃道:“王荛王牧樵?王文统的儿子?”

他虽不认识王荛,却认识王文统。

王文统少年喜读权谋之书,好以言词打动人。

此人在金朝末年考中进士,金国灭亡后就开始到处拜访诸侯,当时也求见过张柔,张柔却不见他。

最后,王文统得到了山东世侯李的重用。

这些年,李每每向上夸大宋军战力,借此巩固地位;又谋取了涟、海二郡,势力不断扩大……皆是出自王文统的谋划。

张弘道把山东之事看在眼里,认为其人确实是一个诡才,不明白为何父亲不用对方。

他决定见一见王荛……

王荛二十多岁,脸瘦而长,眼狭而小,唇薄、嘴大,笑起来像要吃人,却又十分爽朗的样子。

张弘道对其人观感奇特,竟感到有些摸不透对方。

“我途经颍州游历,听说五郎在此,特来拜会……对了,城门口的人头可吓死我了,邸家治下出了这么多与宋人勾结的叛逆,也不知会是何等下场?”

寒暄了几句之后,张弘道不耐,看王荛欲言又止的模样,道:“牧樵来见我,想必不是顺道拜会这么简单吧?”

“竟是让五郎看出来了。”王荛问道:“可否屏退左右?”

“你们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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