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便已经将窗户合上,不然会有蚊虫闯进来。为防蚊虫,室内早挂了香囊,除此之外,又燃了熏香驱蚊。
陈嫣方才舒舒服服由她们伺候着沐浴更衣,这会儿头发刚干,她从幔帐里探出头来,问盼夏:“什么时辰了?”
盼夏说:“戌时了,太子妃可要安置?”
陈嫣摇头,嘟囔道:“都这个点了,怎么阿决还未回来。”
方才吃饭的时候她也问过一遍,被盼夏她们哄过去,只说是大抵被陛下留下了,可能还要再晚些时候。
“该不会父皇今晚真的留阿决睡吧?”她将幔帐合上,盘腿坐着,又隐约地不安。
盼夏看向床上那道身影,垂眸时才泄出许多情绪,太子妃自是从不知人间哀愁,皇后娘娘一早便差人来叮嘱她们,不许叫太子妃知道。难为她们一个借口一个借口编下去,哄着太子妃。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事。迟早……会瞒不住的。
这也只有这位太子妃才有这种待遇,倘若换了别人家的大家闺秀,此时此刻应当已经焦急万分,乱了阵脚,再等缓过来些,找母家帮忙商量。
可这位主子……
盼夏一时多想,收回思绪,问:“奴婢将灯灭了?”
“好。”她懒懒地答,声音听起来没精打采。
盼夏将灯灭了,陈嫣躺下去,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自从与萧决回宫之后,她与萧决分开的天数屈指可数,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总不习惯。想念阿决的孔武有力的臂膀与怀抱,想念他结实的胳膊,想念阿决。
陈嫣翻了个身,又感觉自己的身体隐约地不舒服起来。
心口发胀,好像需要安抚。可是她自己不会啊,只有阿决会。
怎么办呢?
倘若是父皇留阿决歇下,她总不好贸贸然去找,兴许他们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吧。可是再重要的事,也应当差十五回来说一句才是……
陈嫣委屈起来,将薄被卷在身下,用白净小腿压住。她伸手按在心口,学着萧决平日里的动作,试图让自己得到舒缓。
只是总觉得差了些什么,脑内苍茫空白,陈嫣垂下眼睫,安静躺了会儿。
没多久,听见奶娘来说,笑笑晚上不知为什么忽然闹起来了。
她坐起来,瘪嘴起身,心想,笑笑大抵也想阿决吧。她是不是知道今晚她的爹爹没有回来呢?
盼夏过来伺候陈嫣,替她披了件外衣,往笑笑那儿去。笑笑还哭个不停,在奶娘怀里也哇哇大哭,奶娘垂着头,很是惶恐。
“太子妃,这……小郡主也不知怎么了,原本睡得好好的,突然就哭闹起来。也不是尿床了,也不是饿了,就是哭个不停,奴婢各种方法都试了,就是哄不住人。”
婴孩的哭闹声尖锐刺耳,听在耳中,只觉得心情愈发躁郁。陈嫣压下心里那点烦闷,道:“那我抱抱她。”
其实她知道,奶娘都哄不住了,笑笑又怎么会听她的话呢?笑笑平时就不怎么听她的话。
可是笑笑这么哭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只能从奶娘手里接过孩子,微微地晃着,嘴里说着哄人的话。
但笑笑的确不听她的话,不止没有停下哭声,反而哭得更大声。倘若先前的哭声只是刺耳,此刻的哭声,只怕能吵醒整个行宫。
陈嫣心情也不好,被笑笑弄得更不高兴。她抱着笑笑,看着她哇哇大哭的表情,自己也嘴一撇,掉下银豆来。
一时间,场面更加混乱。
陈嫣哭着要萧决,小郡主也哭着,不停不休。奶娘与盼夏她们对视一眼,都有些手足无措。
陈嫣道:“阿决呢……他去哪里了嘛……你们都在哄我,我知道……呜呜呜。”
盼夏叹了声,低下头,只得将事情和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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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发生了什么】
【撒花】
【今天真早】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