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无法解答,毕竟这个阵仗已经是他尽所能拼凑而出,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并无从得知。如今花乌族早就消失于世上,也不可能有人能解答。
顾宣只能摇头:“臣亦不知,但臣观臣妹之症,的确……十分痛苦。”
当时陈姓书生死后,顾莹做了寡妇,又不肯自甘堕落,几乎都是硬熬过去的。每一次顾宣去看她,都能感觉到她的疲惫与耗尽心力。
萧决若有所思,哦了声,“多谢侯爷今日相告,孤愿承诺侯爷,此生绝不负她,将她妥善安置。孤也绝不会让这个秘密流传出去,侯爷大可放心。”
顾宣道:“多谢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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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宣走后,萧决在书阁静坐许久。
脑中还回忆起顾宣所说的那些话,自古女子皆如此,史书上,不知多少男人的胜败被扣在女子头上。一族女子,沦为任人宰割的玩物,光想一想,便足够让人惋惜惊叹。
而她们为了不屈从于命运,甘愿舍弃生死,又是何等的气节。
萧决脑子有些乱,想到陈嫣。她这些日子所有异常,都有了解答。
想起她光是如此,已经难受至常哭红眼眶,不敢想她再往后要如何是好?
还有漫长的孕期。
萧决自榻上起身,去往陈嫣住处。东宫其实已经是个小皇宫,设有多处给太子妻妾所住的屋舍,但都偏远。萧决便让她住在他的偏殿,只需要转过几步路,便能到。
陈嫣醒着,正拿着笔墨纸砚在写字。这会儿还认真写着,大概是刚开始。
她身前放了一本书,似乎在临摹。
萧决轻声走近,一低眸,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字映入眼帘。她正临摹的正是他所写的字。
萧决字迹遒劲有力,她没什么力气,自然写不出精髓。大概她觉得疑惑,正苦着脸心想哪里出了岔子,为什么会学不像呢?
萧决忽然出声:“嫣嫣。”
陈嫣似乎有些惊喜,放下手中的狼毫笔,起身看他,“阿决,你来啦。舅舅走了么?”
“嗯。舅舅走了。”
陈嫣笑起来眼睛微弯,一双眼盛满笑意,“舅舅说,兰姐姐已经看过大夫,大夫说她确实有孕了,已经快三个月了。”
“嗯。”萧决应了声,在一旁矮榻上坐下,打量陈嫣,忽然拍了拍自己身侧。
陈嫣会意,在他身侧空位坐下,抱住他胳膊,眷恋地倚在他肩头。
萧决伸手将她揽住,抱得紧紧的。
诚实地说,方才在听完顾宣的秘密之后,萧决心中竟有一丝喜悦。他想,他们现在都是这世上有些问题的人了,天生一对,正好相配。
这念头实在不算英雄。
萧决将头埋在她发间,轻嗅了嗅,语气略带了些慨叹:“嫣嫣。”
陈嫣嗯了声,懵懂抬起头来,不知他为何几次唤自己名字,却又似乎没什么事。
萧决轻笑了声,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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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玄子回信来得很快,信中说,他在路上遇见些事,只怕要耽搁些日子,原本大概还有七日便能抵达,如今怕要推迟至十日。至于萧决所问,太玄子只说暂时想不起,等抵京后再行商议。
至于旁的,便没说了。
皇后也看了信,略有些担忧。她已经听萧决说过陈嫣之事,又顾念萧决的病。
“母后也不知说些什么,只是想说,你好歹得知些分寸,无论如何,她还怀着你的孩子。”
萧决微愣,随后垂下有些晦暗的眸子,道了声知晓。
他应声之时,脑中反思了一番昨夜之事。
他自觉已经十分克制,并未如何,甚至于,怕伤到她,都只用了手。但陈嫣反应实在太……倒显得他很那什么似的。
一时走神。
“决儿?”听见皇后声音。
“嗯?母后怎么了?”萧决回神。
皇后撑着额头,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太想你父皇。你父皇近来可有说什么?日子一天天消磨,总不能一拖再拖,也得想想办法,只不过咱们得话可能不管用,还得你师父来才行。”
萧决嗯了声,“那便等师父抵京再说。”
皇后又道:“淑和不日便要出嫁,作为兄长,你无论如何也得给她送些东西,省得落人话柄,到时候又喋喋不休攻击你。”淑和的出嫁礼实在太过匆忙,不过十来日,好在吴王早就准备好淑和的嫁妆那些,倒也还好。至于钟贵妃,皇后微垂眸,听闻这些日子钟贵妃风头正盛,很得圣宠。
萧决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儿臣明白。”
他给他们夫妻俩可准备了大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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