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德倒台的影响远不止于此。
永康县王家、孙家共分天下,王立德下狱之后,孙家便趁机打压王家的产业,要把王家彻底按下去。
县官掌握生杀大权,自然要先咬下一块,王家忍痛给了。
孙家作为死对头,紧跟着也想咬下来一块,王家就不愿意忍了。
两家围绕着永康县的生意打出了狗脑子,却没有发现有人在暗中发大财。
沈家是早得了狐仙提点,凭借着先知的优势提前准备,早早布局。
等这两家打完了再想回头收拾场面,就只能干看着沈家坐大,再也没有机会扭转乾坤。
除了生意上的事情,沈山最上心的就是宫梦弼交待他招工的事情。
从阴阳观幸存下来的三十余人,一半是女子,选择回家的只有五人,剩下的都投奔沈家来了。
便是男子,也有四人留在的沈记商会。
沈家原本是不缺人的,但从永康县的生意中啃下来一块,就需要更多的人。
除此外,织女绣娘、养蚕缫丝、炒茶运货,总是需要人的。
宫梦弼无暇去关注沈家如何运作,他已经事先点拨,若是这样沈山还不能做好,那就不是做生意的料。
宫梦弼忙着给佳英寻找尸骨。
说起来也是惭愧,本来是来永康县寻找佳英的尸骨的,结果已经把她晾在吴宁县好几天了。
宫梦弼回到吴宁县的当晚,就有一只黑羽黄嘴的乌鸫飞到沈家东园,在屋檐下跳来跳去,破口大骂。
“别骂了别骂了,”宫梦弼道:“是我之过,让你久等了。”
乌鸫扑棱着翅膀落在宫梦弼身前,两只翅膀挥动着,叫个不停。
宫梦弼看她那激愤的模样,道:“实在是事态紧急,我无暇分心他顾。”
“什么事情这样紧急?”佳英愤愤道。
宫梦弼道:“我从头说给你听。”
宫梦弼就把去永康县所经历的那些事情一一告知,除去隐去其中不好宣之于外的东西,也算是讲了个好故事。
佳英随着宫梦弼的讲述或是义愤填膺,或是豪气干云,可惜道:“可惜我身小力微,帮不上你们的忙。”
宫梦弼道:“你有这个心我就承情了,你怎么还不出来?”
佳英这才想起来这要紧的事情:“我正要问你呢!我寄托在这乌鸫身上,起初还能出入自由,这几日就觉得渐渐难以脱身,莫不是我要变成鸟了?”
宫梦弼奇道:“这没有道理,你是死灵,不是生魂,不能久附于生灵体内的。”
宫梦弼屈指一弹,就把佳英从乌鸫体内弹出来。
佳英凌空翻滚,落在地上,揉了揉脑袋,道:“你轻些动手。”
佳英一出来,乌鸫就立刻挣扎着回过神来,叫了一声,连忙扇翅飞走了。
宫梦弼上下打量了佳英一眼,顿时露出惊奇的神色:“奇哉,只见过朽木返青,不曾见过死灵返生。”
佳英“啊”了一声,道:“你什么意思?”
宫梦弼道:“我的意思是,你此前看起来只是死魂,如今却看起来像是生魂了。”
佳英喃喃道:“你是说,我没有死?”
宫梦弼摇了摇头:“不敢说。”
宫梦弼皱着眉头仔细打量着,道:“若是找不到你的尸身,那过些时日等泰山府来信,我托人看看你的寿算。”
“对了,这几日我不在,你跟着你哥哥,可看到他查出来什么了吗?”
提到哥哥,她就兴致不高,但还是道:“他去寻了做白事的,当年他收敛了我的尸身,请县里做白事的先生帮着办丧事,穿衣入棺都是他们帮着操办的。”
“做白事的看到我哥哥本来还镇定,但我哥哥一问起我的尸骨,他就神色慌张,被我哥哥打了一顿,才老实交代了。”
“当年他请老婆子帮我收敛之后都还好好的,入葬之前抬棺的时候才发现重量对不上。但他也不敢说,一是怕生了邪异,二是怕节外生枝,被我哥哥纠缠,就直接埋了。”
“如今我哥哥是威胁他要那他去报官,告他盗取尸骨才吓到他,让他说了。”
宫梦弼道:“你确定那做白事的没有说谎?”
佳英道:“我看得真切,那做白事的不像是说谎。而且我夜里还去看过,他也没有什么法力,只是通晓些忌讳、仪式,也看不见鬼。”
宫梦弼道:“从收敛尸身到入葬,隔了多久?”
佳英道:“听我哥哥说起,是头天下午收敛的尸身,第二日就葬下了。”
宫梦弼道:“也就是说,当天晚上你的尸身就不见了。”
“是,”佳英道:“全程也只有我兄嫂、做白事一伙人有过接触,没有旁人了。”
宫梦弼道:“可问了其他人?”
佳英道:“他都问过了,有些年纪大的已经不在了,还活着的都问过了,都不知道。”
宫梦弼想了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