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神婆年纪大了,皮肉松弛,眼中无神,此刻看向狐心小齐和文狐,就有几分渗人了。
同他们说话的自然不是马神婆,而是马神婆供奉的狐狸。
康文道:“不是我要来,而是上官使者来巡查,今日正巧到你这。”
“上官使者?”狐狸透过马神婆的眼睛看向狐心小齐,道:“哪位上官,什么使者?又巡查什么?”
狐心小齐道:“上官是天狐院吴宁县狐会,使者是狐仙使者,巡查是巡查尔等野狐有无作奸犯科。”
马神婆道:“天狐院远在泰山府,怎么就在吴宁县设官了?我活了一百多年,也不曾听说有什么狐会。”
狐心小齐道:“天狐院掌管天下狐事,狐录司监察天下狐,吴宁县的狐会乃是新设之职,属狐录司管辖。”
马神婆笑道:“哈哈,原是新设的司职。天狐院管理天下狐事,管的修仙问道的狐狸,制的是上圣高真,我是人间野狐,既不求仙,也不问道,只怕你管不到我头上。”
康文眉头一皱,道:“你这是不服王化了?”
狐心小齐心道要遭,正要说话,马神婆已然冷笑起来。
“王化?”马神婆故作震惊道:“我狐族何时出现帝王了?我怎么不曾听说过?”
“你!”康文吃瘪,恼怒道:“天狐院掌管狐事,你不服天狐院管教,还不是不服王化?”
马神婆哈哈大笑:“泰山娘娘是泰山娘娘,天狐院是天狐院,狐会是狐会,若是天狐院发旨来,我自然不敢不从,但这新设的狐会,又凭什么辖制我这乡野老狐?”
“你修仙是修行,我做神也是修行,我又不低你一等,你凭什么管我?”马神婆摆了摆手,道:“快走,我这里不欢迎你们。”
康文大怒:“刁民!”
“贱婢!”马神婆眼中青光大盛,她猛地挥手,推出一道阴风,把康文和狐心小齐都推出门外。
“快滚!”
房门砰的一声合上,没有再打开。
康文摔了一跤,狐心小齐倒是平稳落地。马神婆的两个儿子立刻上前盯住他们,若是他们再敢纠缠不休,就要上前动手了。
看着人高马大,膘肥体壮的两兄弟,康文悻悻地将最终的话吞了进去。
狐心小齐没有说什么,带着她往外走,道:“你这样说话,难怪康玉奴受不了你。”
康文顿时气从中来:“我是在帮你,你不仅不感激,反而在这冷言冷语。”
狐心小齐道:“可是你又打不过她,说话又趾高气扬,我们这不就被赶出来了。事情也没有办成,落脚的地方也没有找到。”
康文顿时支吾起来:“你会说话你怎么不说。”
狐心小齐道:“我怎好在别人面前拆你的台,你的嘴这样快,我也拦不住你。”
康文咬牙切齿,心有不甘:“这老臊子,不肯受巡查,肯定心里有鬼。”
狐心小齐道:“要想知道这一点,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她不肯受巡查,但只要在乡里打听打听马神婆的事迹,就知道她有没有为恶。问不了正主,还问不了别人吗?”
康文眼睛一亮,赞道:“聪明。”
狐心小齐道:“那就劳烦你了。”
康文叫道:“为什么是我呀?”
狐心小齐道:“我是人,你是狐,我虽有些法力防身,但总不及你法术高深。再说,我出了主意,若还是我来动手,那你做什么?”
康文被他先是小小捧了一下,又小小激了一下,从鼻孔里出了个长气,道:“那你等着!”
康文去打听消息。
狐狸的好处,是天生带着一点魅惑的能力,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好感。若是施以法术,凡夫俗子就更难逃了。
只要不碰上硬茬,一般不会弄巧成拙。
支开了康文,狐心小齐抬头望气,一点白气从狐心小齐的灵台上浮出,化作一个狐狸虚影,朝马神婆家看去。
马神婆家略有些香火气,勉强遮住了狐气。马神婆家气息虽然驳杂,但却没有恶相,因此看起来也还不错。
狐狸虚影钻进狐心小齐的灵台,狐心小齐的眼睛才重新恢复神采。
很快康文回来禀报:“我打探了许多家,他们对于神鬼之事有些忌惮,一开始还不肯说。我假托是说问路,寻马神婆做法事,他们这才肯说。”
“马神婆颇为灵验,祭祀、驱邪、接生,活还不少。但总的听下来,并没有说她为恶的,反而颇有善名。”
狐心小齐道:“那就无需管她,我们可以找地方过夜了。”
天色已然擦黑。
康文得意道:“我还打听到一间荒宅,虽然破旧,暂且栖身还是可以的。”
狐心小齐就和康文去荒宅过夜。
安顿下来,康文有些百思不得其解,问道:“她既然不曾为恶,为什么不肯让你查一查?难道真是不服王化?”
狐心小齐道:“你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