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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第218章 十年岁月,大盈仙人(中) (第3/3页)

“我再问你,你此次归乡探访,本就存着在这个旧日对头面前耀武扬威的心思,对么?”

“我……”

付无咎嘴巴张了张,却没说出话来。

显然,心里的隐秘,被说中了。

“所以,你上门要求退婚,那人对你说了几句难听的,你就怒而起了杀心,只不过顾忌着后果,多少留手一线。”

“事后,你敷衍的留了几瓶伤药,又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废话,转头与你那青梅温存了数日,我说的可都对?”

“我……”

付无咎嘴巴开合许久,嗓音却愈发沙哑。

显然,被猜的一字不差。

但忽的摇头,愈发激动:

“不!不是这样的!师父您相信我,弟子当时没想那些,只是单纯的想教训教训他,这、这也是他活该!”

“所以,因那人是个纨绔,平日里行为不检,更与邻里作威作福。我因此罚你,你心中不服?”

那声音问着,付无咎却咬着嘴唇不答话,显然是默认。

“你还是不懂……”

不知是不是错觉,从那声音中,隐约流露出了几分疲倦。

“……问题的关键,从来不在你做了什么、做的应不应该,而在你的心。”

付无咎抬头,面露不解。

“你入我门墙,究竟是为了求道,还是沉迷于术带给你的优越感?”

“以为修行了几年,就能凌驾于众生之上了?”

“视凡人为蝼蚁,以为只要起心动念,就能随意支配他人的命运?”

这一连三问,让付无咎一时答不上来,却又如鲠在喉。

“三一的律法门规,你们每一个都滚瓜烂熟,可又如何呢?”

“当以至诚,临事谨重……可看看你做的事吧!难道我三一的律法门规,对你、对你们只是一层约束?一但褪去这层枷锁,你们就从人,变成非人了?”

讲这句话时,声调忽的拔高,变得有如惊雷滚滚,轰鸣在每个人的耳畔。

所表达的核心观点也显而易见——

到底是由心生律,还是以律制心?

这两者看着都是一个配料,只是次序颠倒,可本质却有天壤之别。

前者是出于良善的觉知,后者则是教条主义的愚蠢。

“师父,弟子们不敢呐!”

众弟子顿时伏低了身子,不知多少人感同身受,生出几分羞愧。

就连那王悲风李不迟两个外人闻言,也不禁感到一阵愧疚。

方才二人还不吝戏谑,如今看来,人家惩罚徒弟,可压根儿不是为了爱惜什么羽毛。

“老六!”郭大壮怒搡了付无咎一把,“还不快给师父认错?”

付无咎嘴唇煞白,眼角噙着泪。

也不知到底想明白了没有,反正重重叩首:

“师父,弟子、弟子知错了!请师父重重责罚!”

“……”

那声音沉默了好久——

“我之所以闭锁你的眼、鼻、身、意四窍,就是想助你入定初禅,好生体察内心,可这么长时间了,你却从来没尝试过自醒。”

看来,有时候一片苦心,终究比不上大嘴巴子好教育人。

闻言略一迟疑,付无咎咬牙:

“但请师父责罚,刀山火海,弟子也心甘情愿!”

说完深深拜伏在地,俨然一副听凭处置的样子。

那声音又沉默了许久,似在观察,似在思索,似在猜测。

终于——

“方才你险害了人,便罚你去业火中走上一遭,去去戾气。”

“然后,去府库中取一片忘忧草,送去幽州与那人救治。至于你那青梅竹马的婚约,是毁是和,需听从那女子本人意愿,你不可横加阻拦。”

“此事去做,不得有半分折扣,否则逐你出三一门墙。”

听到个“逐”字,付无咎身子明显抖了抖。

但他咬紧牙关,同样沉默了许久,才道:

“弟子……遵命。”

——————————

事后,

众弟子大都散去。

却在这时,一相貌平平的白衣青年从后山而来,朝王悲风和李不迟拱手。

“在下冯抱山,两位有礼。”

“哦,原来是抱山师兄,早有耳闻!”

二人不敢怠慢,还礼之时暗自打量。

这冯抱山据说是当今三一门辈分最高的弟子,看那眉目五官颇为刚正沉稳,料想一身修为本事也必然不低。

“不知抱山师兄有何指教?”

“哪里有什么指教?”冯抱山语气谦和,淡然一笑:“是家师有情,二位请随我来。”

王悲风、李不迟二人闻言,心下一阵火热激动:

“仙人要接见我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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