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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先天纯粹,一念之微

皇帝来的很突然。

说的话同样显得很突兀。

但无论是薛应旂,还是王畿,都没有多余的话。

既没有像王世贞预料中的那样一个劲地瞠目结舌,也没有像话本中一般,对皇帝百般刁难,强令自证。

几人很快收敛了惊讶的神情,不约而同地静静看着皇帝。

钱德洪沉默片刻后,自嘲一笑,赞道:“陛下果是圣君!内圣外王的好圣君!”

朱翊钧不仅没拿架子,反而再度自谦道:“学生如今坐的不是龙椅,只是一把矮椅,诸公若是看得起,不妨称学生一声居士。”

钱、王、袁、薛四人,连带李贽、王世贞,一同起身执礼:“长惟居士。”

与什么道君真君一类群臣陪玩的角色扮演不同,这一声居士,真真切切地彰显着朱翊钧如今的经学地位。

朱翊钧含蓄回礼:“诸公请了。”

众人落座。

袁洪愈好奇看向皇帝:“还未请教居士,方才那篇雄文作何题名?”

朱翊钧认真回道:“当不得袁公雄文之赞,劣作是一篇文献综述,其名为《纯粹理性与实践理性:儒门学派之浅见》。”

袁洪愈闻言颔首,细细品咂片刻,忍不住再二再三颔首。

他神情含蓄:“居士学问做的不错。”

朱翊钧笑而不语。

王畿声音略有涩然,缓缓开口:“见得袁公时,老夫还在感慨百花齐放,此时见得居士,已然唯恐是引蛇出洞了。”

他便是如今阳明后学的扛鼎之人。

认为良知本体就是虚寂,要体认这个本体只有从悟上入手,一切外在的功夫都是多余的。

作为任心使性的张狂鼻祖,说话也没有太多顾忌。

他当初便是因学说不为夏言所容而被黜落。

颜山农因为指斥“**”,惨遭构陷下狱。

梁汝元倡行师友交通形成势力,即所谓的“党会”,而屡遭下狱、缉捕。

王畿对于皇帝的突然现身,已经戒备到了极点。

虽说学说不以个人殒命而消亡,但皇帝的态度,对学派生存发展的环境,有着难以忽视的影响。

朱翊钧闻言摇了摇头,真心实意与王畿开解道:“儒门辩经,岂有世俗强权插手的余地?”

一旁的薛应旂不知道王畿神色变幻个什么劲,他适时插话:“此时方知今日之会题名之由来。”

也难怪王世贞口气这么大。

敢以“定义”二字为题,原来是身后站着一尊活生生的圣王。

王世贞将话接了过来:“古人云,凡事必有初。”

“道学开创之始,张横渠便立下真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何解?”

“探究穷世界之本源,明悟人所存在之根本。”

“既然如此,定义人之本体的范畴,厘清认识外界的视角,自然是首要一位。”

“以此为题名,岂非开门见山?”

说到这里。

便是要进入正题了。

而作为提纲挈领的朱翊钧,自然是兢兢业业,不作半点偷懒。

他朝台下略作补充,开口解释道:“人之本体、认识世界的视角,看似是两个问题,其实指向一个问题。”

“人的本体,虽然指称人,但是并不是血肉意义,或者说个体意义上的人,而是作为人的意识根源——‘理性’。”

“所以,本体的内涵,并不在于以人或者个人为中心,而是自我的理性作为认识天地整体存在的基础,并反过来以此区分自身的存在。”

“人独立于世界存在,又存在于世界之中。”

“所以,今日的只论一点。”

“儒门这场大道之争,究竟何去何从?”

台上几人听着皇帝侃侃而谈,目露惊叹且不说。

台下众人,本就难以置信,此时听了皇帝亲口说出这番话,泰半脸上都露出复杂神色。

好在这群与会者政治素养普及到位,还没有一个人敢明目张胆谈论此事。

只是熟识之间,心照不宣地交换着眼神。

袁洪愈沉默片刻,第一个将话接过:“居士提纲挈领,将程朱列于陆王之源流,那老夫先说,当没有异议罢?”

作为理学嫡传,按源流而言,确应该袁洪愈在先。

众人自然认可。

袁洪愈一板一眼回礼,而后开口道:“朱子作为前宋道学的集大成者,本朝已然饱受非议,实在憾事。”

“阳明驳朱子‘格物致知’过于重视外在之理,而不首先立足于良知,是对‘本体’的藐视。”

“诚如长惟居士方才所言,阳明以此开创心学,以性为人之本体,良知为人之本体。”

“惜哉,矫枉过正。”

“今以王龙溪以主流,取心外无物四字,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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