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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第170章 宗罗百代,彻里至外 (第3/4页)

说,所以他也懒得与钱德洪争论。

王世贞挥手掸了一下青色衣袍,语重心长道:“钱公着相了,这是探讨学问,又不是排列儒林座次,如何争起座次来了。”

精通兴观群怨的士人,讽刺起人来,自然是不弱的。

钱德洪不擅长文笔,则是突出一个直来直往,他冷哼一声:“王盟主在盟内给人论资排辈,动辄开除党籍的时候,可不是这说法。”

王世贞洒然一笑:“结社是结社,做学问是做学问,钱公不要混为一谈。”

钱德洪重病缠身,愈发不能控制心念。

只觉得自己被王世贞的厚颜堵的难受。

王畿在一旁沉默半晌,突然插话:“王盟主还未揭露,方才诵念的文章,是哪位的手笔。”

比起想蹭名望的王世贞,他更在乎这位宗师,究竟是谁。

是学问有精进的老友?

还是某位隐世不出的先达?

总不能与李贽一般,又是哪个横空出世小辈吧?

尤其是这篇文章奇奇怪怪的白话风格,让王畿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诡异之感,已经驱使着王畿问了数次王世贞,那份文章,是何人手笔了。

薛应旂闻言,也从沉思头抬起头,看向王世贞。

王世贞见众人都朝他看来,轻飘飘打了个哈哈:“人来了诸位便知道了。”

薛应旂突然叹了一口气:“这般学问,何必遮遮掩掩,落了下成。”

李贽屈指敲了敲交椅的把手,笃笃作响,将众人的注意力吸摄了过来:“这话李某人倒是也想说,薛公这般学问,又何必还未开始,就交锋心性,打压余者气势?”

薛应旂被无情拆穿,不由哑然。

李贽说得对,他确实有意打压他人的气势,以做提前交锋。

这也是无奈之举。

方才那一篇文章念完之后,他心中的压力,紧迫感,油然而生,令他难以忽视。

尤其是,这种超迈一时的眼界下,又究竟持有什么学说?

这时候袁洪愈也插话道:“此人功底之老到,薛公还是莫要白费功夫了。”

跟王畿的以“我”为准,放浪形骸不同,朱子理学的嫡传,就是这样一板一眼。

薛应旂含蓄地笑了笑,并不接话。

王世贞在旁,正要开口打圆场。

便在这时候。

场馆外一阵喧嚣。

锦衣卫挎刀带剑,金吾卫手执仪仗,鱼贯而入。

三道鞭声突兀响起。

啪!

啪!

啪!

一道尖声细气,拿捏腔调的唱喊声响起。

“皇帝驾兴!官绅恭迎!草民俯伏!”

在场众人,无不露出惊愕之色。

皇帝来了?

锦衣卫涌入,净鞭开道,内侍唱名,真是皇帝来了!

这是文会,皇帝来做什么?

这是大部分人的疑问。

馆内众人面面相觑,惊讶不已。

偶尔有目光凝重,思绪万千。

只有少数人,面色不改,早有预料。

当然,情绪都在心中,各自的身子动得都很快,纷纷走出场馆,门外相迎。

……

官绅恭迎是真,草民俯伏只是例行喊话。

但今日受邀的数十人中,还当真没有草民。

钱德洪、王畿都是六部郎中的官身;薛应旂是按察司副使致仕;袁洪愈更是隆庆年间的太常寺卿,穿绯袍的大员。

其余什么翰林编修、司经局洗马、今科进士,哪一个没有官身?

就连莲池大和尚,也是僧录司封了果位的佛爷。

这就是参与哲学讨论的用户画像,不是脱产与学问皆有,又怎么能做这些无根的学问?

所以,当朱翊钧来到场馆外,看到这些人的时候,只感觉自己不是在参与什么民间文会,而是在视察哪一部司的衙门。

他皱着眉头,看向周子义:“周卿,今日司经局不当值吗?”

众多士人迎到门口,自然是要给锦衣卫清场做安保的。

朱翊钧等着入馆的功夫,免不得耍耍帝威。

周子义连忙解释道:“陛下,世庙德妃薨逝,辍朝三日,今日司经局也并非臣当值。”

朱翊钧哦了一声,才想起这两天辍朝。

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嘱咐道:“论道是好事,本职也不能落下。”

周子义没犯错还是被教训了一句,莫名有些委屈,无可奈何拱手称是。

朱翊钧没理会他,又看向莲池僧:“莲池大和尚从杭州远道而来,不如稍后入宫为我母后**?”

李太后这种丧偶的女人崇佛,那就是说什么也改不了的信。

朱翊钧能做的,也只是筛选一下好和尚。

莲池大师慈眉善目行礼:“这是贫僧的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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