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胡思乱想着,却听见皇帝开口道:
“方氏平身吧。你唤醒寒儿,柔贵妃早已向朕提及,寒儿若醒,这正妃之位,非你莫属。”
从妾成了正妻,从侧妃升到了王妃,无论是哪个女子想必都会欢呼雀跃。
然而,苏沫黎并不想占着正妃的位子,毕竟她知道冷云寒心中另有他人,她本就要死遁,总不能害人家成了续弦王妃。
她情之切切,字字诚恳:
“陛下与母妃的厚爱与信任,妾感激涕零,然自知微末之身,恐难以承载正妃之尊荣。而妾心中另有所愿,斗胆恳请陛下和贵妃恩准成全!”
殿内一时静谧,皇上的笑容与柔贵妃的温婉似乎都在这突如其来的请求中凝滞,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王妃之位,非等闲可轻易得之,你确已深思熟虑?“
皇上的声音沉稳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
苏沫黎轻轻颔首:
“妾确已深思熟虑。”
皇上目光微转,显露出几分好奇:
“你且说来听听,究竟是何赏赐,能让你甘愿放弃王妃之位?“
苏沫黎伏地轻语,声若细丝却字字清晰:
“臣妾斗胆,想要方尚书府中一位年迈的嬷嬷。”
“嬷嬷?”龙椅之上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解的温和。
“正是!”她轻轻颔首,目光坚决。
“哦?此事你只需向令尊提及,自当无碍,缘何要绕道来求朕?”
苏沫黎缓缓抬头,眸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哀愁:
“陛下明鉴,臣妾非是不愿,实乃嬷嬷身份非同小可,其中曲折,难以对家父明言。”
“哦?”帝王之音更添了几分深意。
“不错,她……乃是妾之母亡夫的慈亲。”
苏沫黎不敢隐瞒,毕竟这事皇帝一查就能查明白。
她刚言罢,整个大殿立即弥漫开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
皇上与柔贵妃面面相觑,眸中满是不解:
“你母亲亡夫的母亲?你要她所为何故?”
“陛下,贵妃娘娘,容妾明禀。
一来,妾与祖母初见,便觉仿佛故人重逢,似是前世修来的缘分。
妾愿她能亲临王府,与妾相伴左右,共享天伦,以解孤寂;
二来,祖母现居于尚书府,虽衣食无忧,但终究名不正言不顺。
于爹娘而言,乃是难言之隐,每每提及,皆是心中之痛。
外界若知晓此中曲折,难免闲言碎语,流言蜚语伤人无形,妾深恐因此累及爹娘声誉,更怕家宅不宁,生出嫌隙。
故而斗胆,望陛下与贵妃娘娘成全。”
言之凿凿,情深意切,皇帝唇边勾勒出一抹弧度,缓言道:
“你倒是位深谙孝道的女子,此等心意,实属难得。
按理,朕应成全你这份孝心,让世间多一份温情佳话。
然而,这等小事,若真需朕下圣旨,岂不太过庄重其事了。
你与其向朕祈求,不如求助于寒儿,更为直接有效。
至于正妃之位,此乃朕与柔贵妃对你的厚赏,是荣耀亦是责任。
你若再言拒绝,朕恐怕不得不以欺君之名,以正视听。”
苏沫黎闻言,脸色骤变,伴君如伴虎,一句话说不对,便会招来杀身之祸啊!
她连忙道:“臣妾惶恐至极,万不敢有此念!臣妾感激涕零,谢陛下隆恩浩荡!”
柔贵妃在一旁,带着几分嗔怪几分宠溺地对皇帝说:
“陛下,您这威严一展,倒是把咱们的滢儿吓得不轻呢。”
皇帝这才淡淡一笑,拉着柔贵妃的手道:
“柔儿眼光确实很好啊,此女既有胆识,又富谋略,虽然还有些稚嫩,但磨砺之下,定能蜕变为一位出类拔萃的王妃。”
也不知道皇帝是怎么看出来的,但苏沫黎也是无奈,唉,这一出大戏算是白演了!
跟皇帝说话太累了,以后还是少来得好,免得不知怎的就掉了脑袋!
……
一个时辰内,冷云寒被方家嫡女唤醒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
早朝后方广志被皇帝单独召见,赞许他养了个好女儿。
还说要在半年后举办冷云寒与方媚滢的大婚,赐予方氏王妃金册,让他回去好好准备准备,不能像之前那么敷衍了事。
方广志又惊又喜,跪地谢主隆恩,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快要飞到天上去了。
回府的路上,他更是被同僚们一顿吹捧贺喜,现在谁都羡慕他,可以父凭女贵!
正得意着,耳边却传来一个阴郁的声音道:
“方大人?恭喜恭喜?太子殿下邀您今夜戌时去酒仙楼一聚!”
左右张望,方广志发现身边除了同僚并无他人,可见那人有多么高的武功,可以随时杀了他,想到这里,方广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