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已经被鲜血彻底浸透的绷带,然后扭头啐出一口血沫,露出一个尖锐的冷笑。
“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去探探。”
“更何况,以外面暗火那几个的水平,可撑不了多久……”陈澄语气嘲弄,幸亏祁潜不在附近,不然恐怕又是一场纷争。
他用手肘顶了下温简言:“你说对吧?”
“……嗯?”
温简言似乎才回过神来。
“嗯。”
他轻应了声。
“怎么了?”陈澄蹙了蹙眉,注意到了温简言的反常,“你从刚才开始好像一直很安静。”
不仅仅是刚刚。
事实上,自从进入四楼,温简言就显得有些反常。
就像……整个人沉浸在什么中似得。
“……没什么。”
黑暗中,他语气平静
,似乎听不出什么异样,“你判断的是正确的,反正已经被困在了这里,跟上去是最好的选择……我们走吧。”
“那行吧。”
陈澄狐疑地向着温简言的方向扫了眼,最终还是没有追问下去。
三人在黑暗中向前走去,神经在越发浓重的血腥味中逐渐紧绷,四层仍然一片空荡,黄毛先前看到的影子就像是一个从未出现过的话幻象,再也没在他们的面前出现过。
“等等。”
忽然,陈澄停下步伐,他眯起双眼,将手中的手电筒向着前方照去:
“……那是什么?”
暗淡的光柱勉强穿透黑暗,照亮了一张歪斜打开的大门,它看上去和整栋建筑一样陈旧腐朽,犹如行将就木的老人,门上贴着歪斜的金属牌,上面蒙着一层黑色的灰尘,什么都看不真切。
黄毛走上前去,用手擦去上面的灰尘,勉力辨认着上面的文字:
“院……长……室?”
“嚯。”
陈澄发出一声简短的惊叹。
“看来这个第四层我们还是真的来对了……走,进去看看。”院长室内空间很大,墙壁漆黑,遍地灰尘,扭曲歪斜的木头、砖块堆在一起,看起来犹如废墟,然而,在这一片飓风过境一般的混乱景象中,却有一张看上去十分老旧的木桌端正立在房间中央,它表面油润,似浸了血一般鲜红,看上去毫发无损,和整个房间格格不入。
一眼就能发现它的不同寻常。
“都退后,我去看看。”陈澄道。
他走上前,谨慎地打量着这张桌子——但什么都没发生。
桌子仍旧静静地立在原处,似乎只是一件普通的家具而已。
陈澄四下观察一圈,然后伸手拉开抽屉,试图找到让这张桌子如此特殊的原因。
忽然,他动作一顿。
“你找到什么了?”黄毛站在不远处发问。
“一个盒子。”陈澄顿了顿,语气添了点疑惑,“有些奇怪的盒子。”
温简言这时终于说话了:“……我看看。”
陈澄侧身让开,让温简言走上前来。
那是一个十分眼熟的盒子。
和育英综合大学中装有怪异文字、以及平安疗养院中装有衔尾蛇戒的盒子一模一样。
它的表面毫无尘土,漆黑的表面光洁如新,但却莫名散发出一种怪异不详的气息。
很显然,它来自梦魇。
并且只有足够重要的东西,才能被梦魇使用这样的盒子装起来,且里面装着的东西,无一例外都和副本的根本成因息息相关。
温简言顿了顿,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缓缓地打开了它。
在盒子底部,静静地躺着一片玻璃碎片,不规则的表面折射出微光。
亮晶晶的。
正如小时候的他从孤儿院的灰尘中找到它时一样洁净而美丽。
*
震动结束了。
橘子糖睁开双眼,很快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躺在了孤儿院那张狭窄的平板床上。
强烈的无力混杂着愤怒在心中发酵,令她恶狠狠地一拳砸在了床板上,本就没有恢复的伤口滴滴答答地再次流血,很快将下方的床单染红。
“妈的,又来?”赵燃在旁边的一张床上发出咒骂。
又一周目开始了。
一切进度清零,他们又要重头开始。
这种仿佛西西弗斯一样没有尽头的苦力简直令人心生绝望。
“不,不太一样,”身边的那张床上,卫城的声音很低,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地面上,“队长,你看。”
橘子糖一怔,顺着赵燃手指的方向看去。
靠近门口的地面上,残余着新鲜的血迹。
只这一眼,橘子糖就立刻意识到了其中所代表的可能性:“……等等,我们没有回到来孤儿院的第一天?!”
“嗯,我想是的。”卫城幅度很小地点点头。
他们虽然周目重启了,但却并没有像之前的每一